“這一點我可以立刻給您答復,沒問題。”王清華果斷道。
齊政反而驚訝了。
雖然縣境內只有幾個小煤礦,但樓縣缺乏其它財源,公務員工資靠國家撥款,每年一兩千萬元的稅收大都來自煤礦,因此歷屆執政者都不愿對煤礦放手。前幾年省里規定,年產300萬噸以下的煤礦都要被整合。樓縣所有煤礦的年產量加在一起,也不到300萬噸,省里也不得不對它“法”外施恩,允許縣政府出面,把境內幾座小煤礦整合成一個“集團”。
面對縣內最大的財源,一縣高官都能霸氣說棄就棄,決心不可謂不大。
齊政驚訝于他的果斷,卻不停頓地道:“還有就是交通,樓縣境內交通甚是不便,至今仍沒有一條高速公路、國道和一級公路過境,這對于我們的投資影響太大了……”
交通問題永遠是貧困地區的難題,只是樓縣尤為典型。
王清華首先思量了一會,才咬牙道:“這路必須得修。我會讓市里幫扶投資一部分,再向扶貧辦相關項目申請一部分,并立下軍令狀,最短的時間把路修好!”
面對近三十年以來最有可能讓樓縣翻天覆地的投資項目,王清華拼了,就算是抱著市委、省委領導的大腿哭訴,他也要爭取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
齊政微微點頭,繼續咄咄逼人道:“還有就是基層干部和群眾的觀念問題……”
齊政一個一個的點出問題,令人驚訝的是,王清華一個一個的給出保證。
看得出來,他不是在應付齊政,而是很有誠意的答應齊政的要求。
最后,齊政都忍不住了,苦笑道:“老實說,您這對嘉谷是不是太有信心了?”
就齊政的認識,越窮的地區,越要重視維穩。因為不管你怎么干,經濟發展方面是很難有突破,在唯指標論的形勢下,領導看不到你的成績,這時候你再不穩定,前途基本可以說到頭了。
當然,追求維穩的后果,就是發展更難取得突破。饒是如此,像王清華這樣,不顧一切,甩開膀子大干快上,還是極為罕見的。
“難道齊董沒有信心嗎?”王清華反將一軍。
齊政笑著搖搖頭:“這不一樣,我有信心是因為我對嘉谷足夠了解,但您這……”
“我對嘉谷也不陌生啊。”
齊政一愣。
王清華轉過身,回憶般說道:“我考察過環首都貧困帶的赤埕縣,同樣是大部分山區自然條件惡劣,干旱缺水,土層薄弱貧瘠。但自從嘉谷的田園綜合體項目實施后,赤埕縣面貌一新。我記得,那是春夏之交的五月天,果樹桃花競相開放,放眼望去,繁花似錦,姹紫嫣紅,引八方游客紛至沓來;黃桃果樹下還套種玫瑰、油用牡丹,以短養長,做到長期效益和短期效益的統一……”
“我還考察過冀省東部曾經的貧困縣海星縣和鹽杉縣,那是土地鹽堿化嚴重的退海之地,卻被嘉谷通過挖池抬田、以漁改堿,上種黃金葵大米,下養南美白對蝦,愣是將以前的不毛之地變為了真正的魚米之鄉……”
“還有冀省西部的坪山縣,曾經的國家級貧困縣,旱地瘠薄,農民常年靠天吃飯。也是嘉谷,一面建立超大型養豬場,一面推廣高產紅薯新品種,讓坪山縣變身為‘豬糧之鄉’……”
王清華緩慢而鄭重地說道:“以上這么多地方,都不是什么肥沃之地、資源豐富之地,但都在嘉谷的幫助下脫貧致富了。這么多的例子,足以說明了,如果選擇一家最擅長‘無中生有’做產業的企業,肯定是嘉谷,也只有嘉谷。”
“您問我為什么信任嘉谷?因為這就是我了解的嘉谷!”
齊政沉默了幾秒鐘。
他向來很佩服中國那些真正想要改變一方天地的執政者的反應速度和眼光的,但是,將嘉谷研究一番并將其視為仕途“貴人”的干部出現,還是讓他大大的驚訝了一番。
齊政深深的看了王清華一眼,道:“既然您敢把仕途賭在嘉谷身上,那我又有什么不敢投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