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谷首先是想減少入場的玩家。”張泰西眉毛一挑:“在國內,最常見的就是價格戰:從暴利到厚利,從厚利到微利,最后到誰都沒利。但我聽說嘉谷的齊董最討厭的就是價格戰。如果豬價繼續升溫,資本逐利,會有大量公司跟風入場,什么房地產公司、賣汽車的、做鋼鐵的、搞皮革的,都紛紛跨界養豬。然后就是……”
“產能過剩。”劉進韜接話道:“產能過剩后又是一場爛仗,不要說齊董了,我也覺得打這樣的爛仗挺惡心的。”
所以這個邏輯是通的。不要以為資本只會往前沖,只要豬價呈現出一種“僵持”態勢,很多工程都會暫緩。所以,計劃只是計劃,只要是計劃,面對變數就會生變。
“然后,嘉谷農牧應該還想快速回籠資金。”張泰西皺皺眉,道:“在洗牌階段,資本的力量是第一位的。就算嘉谷農牧背靠嘉谷集團,資源也是有限的,要想集中更大的市場份額,需要更多的資金。”
“有道理。”助理識趣地捧哏道。
“最重要是,在這個關鍵節點上,嘉谷農牧讓人看到其主導行業洗牌的實力,它就更容易把一個個獨立而又有上下游關系的環節串起來。”張泰西面無表情道。
譬如屠宰場,如果是正常狀態下,嘉谷農牧哪有這么容易將屠宰環節整合進它主導的產業鏈啊!但“非常”狀態下,人家得以以最小的代價,補全產業鏈。
有很強的資本實力,有很強的產業鏈整合能力,還有天時地利……有這么一個競爭對手,同行都要頭疼了。
張泰西敲敲桌面道:“所以,關鍵還是嘉谷農牧是否‘有貨’。嗯,嘉谷農牧這個月的出欄銷量對比同期增加了100%對吧,從哪爆出來的產能?”
劉進韜干脆利落道:“嘉谷農牧在非瘟前期的市場恐慌性拋欄中主動壓欄,延后至今集中釋放。”
“漂亮的行情判斷。”張泰西贊了一句。
一般豬長到200多斤了,就不會再長大多少,出不了手就意味著繼續投入飼料,但這個過程不產生任何收益。所以壓欄要求準確的行情判斷,否則,可能是雙向的損失。
“前期的壓欄應該不足以支撐嘉谷農牧的大幅放量吧,現在的大肆補欄也還需要時間,嘉谷農牧還有什么牌?”
助理簡潔回答一句:“出口份額轉內銷。”
張泰西眨眨眼,明白過來。
但即使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他也感嘆一句:“可惜了。”
聽說嘉谷豬肉出口到南韓和島國的價格比國內高一截,賺這兩家的錢,可比賺國人的錢爽多了。
不過……
“就算是出口份額轉內銷,量還是不足的。要想持久壓制豬價繼續走高,要么非瘟在短時間內得到控制,要么是嘉谷農牧的補欄快速形成產能。”張泰西皺眉,猜測道:“前者看起來不太可能,后者的話,即使以嘉谷的高效率,也很危險吧。”
劉進韜也贊同道:“要在非瘟的威脅下,以更高的效率養肥生豬,彌補供需缺口;而只要有一個非瘟病毒突破防線,很可能前功盡棄,各方面的反彈都會讓嘉谷陷入被動。”
那么,是嘉谷飄了?
這一點,不僅僅是雙匯高層的疑惑;同行有一個算一個,都在抓耳撓腮。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繼非瘟疫情的沖擊后,行業再次被攪動了一江春水。嘉谷成,養豬行業霸主誕生;嘉谷敗,行業必然更加混沌。
這真的是一個最劇烈、最快速的養豬業變革時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