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說如今的嘉谷,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不知多少人的心呢。
環保部的王司長前腳剛離開,發改委副主任胡其遠后腳就與齊政聯系上了:“我知道你也很忙,就不繞彎子了。我聽說,嘉谷的海洋牧場大計劃,有意與渤海綜合整治行動聯合在一起?”
胡其遠的打探,與嘉谷海洋投資大計劃有關,并不出奇。畢竟,三百億以上投資規模的海洋開發計劃,足以進入發改委眼簾了。只是,牽扯到渤海綜合整治,就顯的沒有那么單純了。
環保整治問題現在可不僅僅是“污染帳”,還是“經濟賬”。要知道,“環保力度太大容易造成一些地方經濟下行”的聲音,從未斷絕。
考慮的同時,齊政笑笑道:“我的原話,不是有意參與渤海綜合整治,而是對其保持關注。當時,是王司長問我,如果要嘉谷的海洋計劃成為渤海生態重建的一環,嘉谷是否有這個意思,我并沒有明確答復。你的意思是……”
“如果嘉谷有意,那自然是好事。”胡主任也沒什么磕絆。
可以說,進入21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后,從社會政治層面對生態環境問題的空前重視,使污染治理成為自上而下的國家行動。
隨著最高領導人的發聲——“經濟上去了,但環境污染了,老百姓的幸福感大打折扣,甚至強烈的不滿情緒上來了,那是什么形勢”,環保是社會政治問題的理念正在改變國內各級官員的思維。
別的不說,環保這一“考核”指標有望真正進入考核體系,今后考評官員有沒有政績,不僅看GDP,還將看生態環境的投入產出比;還有建立終身追究制,也將極大約束地方官員對資源環境的隨意揮霍。
對身處其間的官員來說,這是個令人倍感壓力的警告,唯有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不過,當這“神通”攤到嘉谷身上時,齊政就有話要說了。
“咋一個兩個的,凈瞅著我們嘉谷呢?這海洋牧場建設,和渤海生態環境整治,還是有不小差別的。”
“生態環境是海洋牧場的生命線,這沒錯吧。您這萬里海域都敢開口了,一點差別算什么”胡其遠哈哈的笑了兩聲,又道:“而且,你也不看看近一年來,新上馬的較大型環保項目中,有多少與你們嘉谷環保有關。這樣大出風頭,不瞅著你們嘉谷還能瞅著誰?”
齊政摸著下巴想想,覺得特丫的說得還挺有道理。
超級水生凈化植物、重金屬超富集植物、解塑菌和塑化柳枝稷等重磅成果正式產業化后,雖然嘉谷環保不做重資產投入,但是,在極佳的發展潛力和投資回報的吸引下,有半數的環保巨頭都向嘉谷環保伸出了橄欖枝。
在過去的一年中,有嘉谷環保參股或提供技術服務的環保行業投資項目,占全行業投資的6%左右,雖然比例看似不高,但這種勢頭,前所未有;嘉谷儼然成為了環保業界的“跨界攪局者”。
一方面也是嘉谷趕上了好時候。如今,國內民眾已經把環境保護與自身的健康和幸福聯系起來,而環境安全也日益成為民眾的集體焦慮。嘉谷的“生物防治”理念,更容易受到民眾的認可。
不過,齊政似笑非笑,道:“沒錢,瞅著我們也沒用啊。不怕老實說,別看我們做了三百億的計劃,但攤子大,資金鏈也是真的緊繃,沒看我們在環保行業多是采取共同投資的方式合作嗎?現在,我們的海洋牧場還有一大批投資機構的代表在進行考察呢。你信不信?我敢說嘉谷海洋牧場將放在渤海,他們就敢掉頭就走。”
說到錢就“傷感情”了,對方口風絲毫未松,打著哈哈道:“國家可沒法投入那么多錢,畢竟財政有限。你不知道啊,僅僅是要完成‘大氣十條’中規定的清潔能源替代、機動車污染防治、工企業污染防治等7項內容,五年內就需要投入1.7萬億元,如果僅僅依靠中央和地方財政投入,顯然是杯水車薪……”
齊政當然清楚這一點,要是有錢,也輪不到官方主動找上嘉谷了。
齊政舒展著靠在椅子上,笑道:“我懂,需要撬動更多社會資本進入環保行業嘛。不過,一來,資本市場每天都有那么多熱點投資機會,資本不可能也不會長期埋伏于一個還處在培育階段的產業啊;另一方面,環保產業高投入、慢產出、高負債的特性,即使是我們嘉谷出頭募資,也不是那么有吸引力……”
“得了吧,你們嘉谷的項目,不就是熱點投資機會?我可聽說了,前往你們海洋牧場考察的投資機構代表人數,比評估專家多了幾倍。”胡其遠說著一笑。
這次輪到齊政打哈哈了:“前提是,我們投資的海洋牧場避開渤海這個坑。”
“不要說其他投資機構代表了,渤海綜合整治問題涉及遼、魯、冀、津等多個省市,以及環保、交通、海洋、漁政等多個部門,各方如果沒有下大決心整治,就算是我,也不敢親眼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