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去的生理鹽水很快就被虎子再一次吐了出來,秦雨一言不發,拿出一支葡萄糖兌好比例,熟練的給虎子進行靜脈輸液,補充水分。
劉小天此時已經困意全無,心里只剩下了焦躁和擔憂。
跟秦雨說話的時候,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你能治好它的,對吧?”
看著劉小天頭上纏著的紗布,秦雨心里沒來由的一疼。
早上,她是親眼看到劉小天給自己換藥的。
由于前一天晚上跟著唐漢去尾隨郝震耽誤了時間,也沒來得及去醫院找醫生檢查縫針,這會兒再想縫也已經晚了。
傷口的血液已經干涸,部分細胞組織已然壞死,如果這個時候再縫合傷口,那留下的傷疤肯定會極為難看。
劉小天也是在沙發上躺下去的瞬間才被疼痛提醒才記起來頭上還有傷,所以就自己找了點兒消毒液和酒精,對著鏡子自己換了藥。
實際上,他昨晚回到軍犬基地沒有第一時間去醫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給戰士們看病的值班醫生有事不在。
給犬看病的醫生倒是在,正是上次把他吃了虎子打蟲藥的事情說去的其中一個。
劉小天倒是不介意寵物醫生給自己縫合,畢竟縫犬和縫人除了患者不同之外,縫合技術并沒有什么不同,況且劉小天的傷口如果縫合,也是要把周圍的“毛”給剃掉的。
可是他擔心那個長了一張“大喇叭”嘴的醫生再把他找犬醫縫合傷口的事兒給大肆宣揚一番,添點油加點醋,他就又成了整個軍犬基地訓練間隙的笑話了。
可秦雨并不知道這些,她在看到劉小天對著鏡子往傷口上倒酒精的瞬間猛然縮緊的后背時,之前心中對他的那一點兒怨氣就已經煙消云散了。
“你放心吧,虎子現在的情況只是細小病毒的正常反應,而且并沒有惡化的跡象,不用擔心,倒是你頭上的傷,等會兒我給你處理一下,要不然一旦出現感染,好了之后肯定會出現增生性瘢痕的。”秦雨柔聲說道。
但是,劉小天卻似乎根本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那一絲關切,甚至連后面的半句話都沒有聽到,嘴里連聲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拜托你了,千萬要把虎子治好啊!”
說完這句話,劉小天就轉身走出了那間屋子。
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虎子現在的樣子,越看,他就越沒有信心。
小家伙就只有那么一點兒大,在病痛的折磨下,更顯瘦小。
尤其是那雙不時看向他的眼睛,更是讓劉小天不忍直視。
虎子的眼神中并沒有流露出豐富的情感,作為智力遠遠不及人類的生物,它們的眼神都十分純凈,能夠表達的情感也十分單一,無非就是簡單的憤怒、痛苦和親近等有限的幾種。
虎子看向劉小天的目光之中,就只有親近。
劉小天能夠感覺到,虎子只是想看到他,它需要他的陪伴。
僅此而已。
他幾乎是從那間屋子里逃出來的,一直沖出寵物醫院的大門,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顫抖著從兜里摸出那盒駱彤留下的萬寶路,抽出一根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充斥著劉小天的胸腔,輕微的麻痹感讓他有些眩暈,不過,卻十分有效的緩解了他的緊張。
怪不得很多影視劇里面的人物在緊張時都會抽煙,原來真不是單純的為了耍酷。
一根煙還沒抽完,給虎子輸上液的秦雨就從里面走了出來,朝劉小天伸出一只手:
“給我一根吧。”
看著那只白皙修長的小手,劉小天有點兒懵。
“你……會抽煙?”
秦雨搖搖頭:
“你不也是剛學會嗎?”
劉小天沒再說話,把手里的煙和火機放到了秦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