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只比劉小天晚到四個小時左右。
她到的時候,那條路已經修通了,只是有軍隊攔著不許她進入震區。
人家的理由很簡單---太危險。
一個女孩兒孤身進入震區救援,你以為你是燕雙鷹的妹妹燕雙雀?開什么玩笑?
當然,能有這份心,災區的人民甚至全國人民都應該表示感謝。
幾個小時之后,又陸陸續續的趕來了一些人,還自發組成了一支救援隊,這才勉強被批準跟隨一個進入災區的連級單位一同進入。
他們的任務也就是在發現傷員的時候幫忙把傷員抬到臨時醫院去搶救,至于救援,還用不到他們。
人家負責人的態度很好,但是無論你怎么說,就是不同意參與一線救援。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這余震隨時可能發生,真讓他們參加,萬一出了事情,這個責任誰來負?又有誰負的起?
要不是這處坍塌的房屋本身就是座土坯房,在地震發生的時候就已經倒塌的非常徹底了,他們這些人現在還只能在戰士們身后跟著等待抬傷員。
說起來,就光是這抬傷員的工作,對于這些志愿者來說,就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血肉模糊什么的就不說了,見過人抬上擔架之后有人抱著一條大腿追上來的場景嗎?
好奇的話,可以腦補一下。
反正,秦雨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當時就吐了。
隊伍里還有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兒,上一秒還好好的,在見到擔架上的傷者那一瞬間,當時就崩潰了,嚇的直接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這也難怪,那一幕場景,一個人的生命中真是難得一見的。
就算是骨傷科醫生,怕是也不會經常見到這樣的患者。
即便是車禍,只要沒有發生爆炸,也還能看清哪兒是哪兒吧?而現在呢?要不是那條腿的腳上還穿著鞋,怕是沒幾個人能看出那是一條腿!
這樣看來,秦雨的神經還算是堅強的。
房頂終于在二十多人的合理之下被抬起來,有人立即鉆進去,把困在里面的兩個人扶出來。
那是祖孫倆,奶奶七十多歲的樣子,小男孩兒大概**歲。
兩人傷的都不重,只是被嚇的不輕,那孩子腿都是軟的,表情呆滯,一句話也不說,就那么被救援人員給拖出來的。
人救出來之后,眾人把房頂放下,帶隊的那個四十多歲的光頭大叔點名讓秦雨和那個之前被嚇哭的女孩兒帶祖孫倆前往臨時安置點。
秦雨和那個女孩兒帶祖孫倆來到臨時安置點兒的時候,意外的看見一名戰士正在一座帳篷門口低著頭抹眼淚。
在他面前,躺著一條拉布拉多犬。
小家伙傷的很重,一根長約五十公分的鋼筋從它的后退上部穿入,從背部中間傳出,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皮毛。
雖然傷成這樣,但是小家伙在看到自己的訓導員落淚的時候,還是強撐著仰起頭,伸出舌頭舔掉那名戰士臉上的淚水。
秦雨左右看了看,發現似乎并沒有人打算救治那個可憐的小家伙,立即迎上去問道:
“怎么不送它去治療?在這兒干什么?這樣下去,就算它的傷不致命,失血過多也會要了它的命的!”
那名戰士抬起頭看了秦雨一眼,抬手抹了一把眼淚。
他手上也被劃了個口子,只是用繃帶簡單進行了包扎,鮮血已經把紗布浸透了,上面還沾滿了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