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赤行確實是破碎虛空了,在那道駭人的白芒中跨越仙門而去,然而這一切的幕后推手林天恒卻委實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些氣悶。
想要探尋仙門之秘的林天恒這一次居然遭到了仙門的強烈排斥,白白出了力,卻連半分好處都沒拿到,郁悶至極。
唯一的收獲可能是蒙赤行最后出乎意料地將「道心種魔**」托付給了林天恒,讓林天恒為他找個傳人。
林天恒覺得蒙赤行參透最后一著之時,肯定是感應到了什么,要不然也不可能將本門至高心法托付給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
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林天恒順手就把正處于極度震驚中的思漢飛及其部下輕輕松松屠戮殆盡,方才消了心頭的邪火。
如此,蒙古三大高手,蒙赤行、八師巴和思漢飛就被林天恒盡數送離了這個美麗的世界,也算是間接為抗蒙義軍做了點貢獻吧。
傳鷹卻并未就此離開,他似乎是對仙門后的世界有些忌憚,亦或是不愿就此假林天恒之力成道,于是便沒有穿過仙門,而是告辭離開,自尋天道而去。
往北行了幾日,傳鷹便碰上了他的另外一個對頭,陰癸派當代宗主,血手厲工。
厲工長發垂肩,面色紫紅,皮膚滑如嬰兒,雙目威電閃,白衣如雪,身材瘦削,卻骨格極大,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
整個人渾身發射出陰寒之氣,令他人不斷去抗拒和驚怕,不斷提醒著傳鷹他的存在。
若是在與蒙赤行一戰之前,傳鷹和厲工可能確實不分伯仲,但是傳鷹已經和蒙赤行攜手參透了最后一著,盡管最終他并未真正踏出那一步,但是他此刻的境界已經高出厲工一截。
于是,厲工便遭遇了他人生中第二次恥辱性的大敗。
當年厲工魔功初成,橫行天下,卻因常常念頭不夠通達,想要以殺入道,由于殺戮太多,便引起了無上宗師令東來的注意。
令東來僅是吹奏了一曲,便將厲工耍的團團轉,甚至還趁其不備,在他穿在身上白袍的背后畫滿了各種姿勢的人像,旁邊密密麻麻寫了很多蠅頭小字,都是先有一式然后再述說那一式的破法。
最后更是留言道:令東來破陰癸派天魔手七十二式,特為君賀。
經此一役,厲工的心靈并未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反而激發了他追求天道的決心,十年來潛修「紫血**」,全身血液,盡轉紫紅。
魔功大成的厲工此次出關便是想再見令東來一面,不成想卻又在傳鷹這等小輩身上吃了敗仗。
上一次,厲工連令東來的蹤影都不曾看到,他的武功就已經被對方盡數破除。
這一次,厲工雖然看清了傳鷹的樣貌,但是也看到了他的驚艷一刀。
厲工用盡了渾身解數,卻也未曾擋住傳鷹這玄奧至極的一刀,他雪白的衣衫卻一刀劈開,傳鷹下手很有分寸,只損其衣,未傷其身,卻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里。
傳鷹瀟灑地收起鷹刀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厲工在風中懷疑人生。
十年嘔心瀝血,一招付諸東流,一代魔君厲工,就此黯然退場。
厲工郁悶到近乎吐血而亡之時,林天恒這邊也犯了難,不知該如何處理被他拐回來當音樂教師的高典靜。
林天恒原本覺得高典靜與傳鷹有點舊情,傳鷹肯定是照顧她的不二人選啊,可是傳鷹參透最后一著后,提前進入了無情無義的“圣賢”模式,對他這一幫紅顏知己突然就失去了興趣,搞得林天恒著實是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身處亂世,林天恒總歸是不太忍心放任高典靜自生自滅,畢竟是他硬逼著人家跟他回歸臨安城,而且對方還將音律之道傾囊相授,他作為一個慈祥的老人家,可不能像傳鷹那么沒良心啊!
于是,林天恒便為高典靜想到了一個好去處,帶著她來到了終南山。
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