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朱成林一腳踹翻畫架,直接翻臉:“哈……你特么不喜歡?你誰啊?”
路遠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不生氣:“朱哥,你說過,你是個生意人。咱們談談生意吧。三十五萬,錢我已經準備好。合同呢?”
朱成林指了指路遠,冷笑,豎起大拇指。
他打開包,取出一份合同。
上面有路京生的簽字手印,合同沒錯。
朱成林:“談生意是吧?得!咱就談談生意。合同就在這,三十五萬還是這個價。但我有個條件,我帶這妞去喝酒。你哪遠躲哪去。嘿嘿,當然,你要是有特殊癖好,喜歡欣賞節目,我也無所謂。點個頭,合同給你,你家的房子,還是你家的房子,我帶這妞走。再特么廢一句話,這事跟劉長河沒關系了。合同老子來履行。你家的房子,是我的!讓你爹媽,卷鋪蓋睡天橋吧!草擬大爺,還你不喜歡……你特么在我跟前,有不喜歡的資格嗎?”
辰溪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命運,會被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來決定。
路遠心里有一架天平。
一邊是父母安康晚年歸宿,一邊是她這個不相干的人。
怎么選似乎已經很明顯。
大不了朱成林帶走她之后,路遠打個電話幫忙報警。
于情,辰溪肯定鄙視記恨路遠,這就是個賤人。
于理,人家是為了父母,又不犯法,放任她不管,也是無奈之舉。
辰溪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偷偷摸了一把裁紙用的美工刀在手中。
有的人啊……生來前呼后擁,是公主命。如唐詩。
有的人啊……負重前行,如履薄冰,卻只能靠自己。
有人靠近了她。
辰溪緊了緊背后握刀的手,咬緊牙關。
眼睛仍舊閉著不敢睜開,但只要這人敢碰到她,絕對上去就是一陣亂捅。
這人沒碰她。
辰溪只覺得窗外的陽光被擋下了。
她睜眼抬頭,看到的是路遠的背影。這個認識不到一個小時的陌生人,義無反顧擋在她的身前,肩膀不算寬闊,卻正正好把她擋在陰影里。
當光明護佑不了你周全的時候,陰影下卻有太平安穩。
所以后來有無數人唾棄路遠,咒罵路遠,咬牙切齒說這人沒有佛心,心有毒蛇猛獸,比著趙長空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時候,辰溪不管流言蜚語,不離不棄守在這人身后。
“你先走。”
語氣平淡,言簡意賅,不容置疑。
遇到一個懂得審時度勢,明白分寸輕重,知道去留利弊的辰溪。
這姑娘很干脆,起身出門。
離開門口,驀然回首的那一刻,正看見路遠抓起一方硯臺,朝著朱成林砸去。
都不給她報警或者打電話通知唐詩。
朱成林已經頭破血流,如同喪家之犬逃了出來。
站在樓下,捂著腦袋,指著二樓路遠的畫室,兇神惡煞咬牙切齒大罵:“孫子,你特么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給老子等著……你全家都別想好過!”
辰溪重新回到畫室。
路遠正在擦著鼻血。
仔細打量,好像除了鼻子流血之外,并沒有別的傷勢。
看來單挑還是占絕對優勢的。
辰溪:“謝謝你。”
路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