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生驚叫一聲。
那只貓縱身一躍,從窗戶跳出去,消失在雨幕中。
那姑娘察覺到趙大生的異樣,狐疑問道:“趙總,怎么了?”
趙大生指著窗戶,聲音有些哆嗦:“貓……貓……你有沒有看到那只貓?”
姑娘回身往窗戶看去,笑道:“趙總,你看花眼了吧,哪里有貓?”
趙大生跑到窗戶邊。
窗外,是泳池。
挺大。
貓從窗戶上跳下去,肯定會掉在泳池里。
貓會游泳嗎?
他不清楚。
但窗外大雨瓢潑,跳下去就是泳池。但凡是個正常貓,會如何選?
沒驚沒擾的,貓肯定會蹲在窗臺上不動。
就算趙大生驚擾了它,它也應該跳進屋子里,然后逃跑。
獨眼!
全身漆黑,只有耳朵上有斑點!
趙大生從來不相信巧合。跟著孫濤坑蒙拐騙多了,越加認定了任何“意外”都是人有意而為的。
這只貓從哪來的?
這只貓的反應為什么那么異常?
到處都透露著一股子詭異的味道。
他是個唯物主義者,雖然不太堅定。
但一般不會相信鬼神之說。
當年看心理醫生,也清楚明白自己只是做了對不起老婆的事情,心中愧疚。看到“點點”是幻覺,跟老婆復仇什么的沒有關系。
“趙總,別亂想了。來嗎,人家已經等不及了……”
姑娘已經在床上搔首弄姿了。
可趙大生哪里還有心思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甩手一個耳光,咆哮道:“滾!”
趕走姑娘,他第一時間給孫濤打了電話:“孫總,我感覺有人威脅我。”
孫濤:“什么玩意兒?威脅就威脅了,怎么還感覺有人威脅?”
趙大生:“我剛才看到點點了……就是當年那只我老婆收養的流浪貓。我老婆死后,那只貓不吃不喝,餓死的那只。”
孫濤情緒很激動:“你特么有病吧!怎么著?這次是打算問我要別墅,還是問我要豪車?再升職加薪,你坐老子的位子唄?人不能太過分,你信不信我能弄死你?我怎么感覺你在威脅我?”
趙大生:“孫總,我沒威脅你的意思。你知道,我這人雖然貪婪,但很有自知之明。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真的看到了那只貓!”
孫濤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了點:“仔細說說。”
趙大生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沉吟半響問道:“孫總,唐獨舞不簡單。那個路遠是人家的小白臉。你要整死人家,唐獨舞肯定不會坐著不干。當年的事,唐獨舞肯定派人調查過。這貓,是不是唐獨舞派來的?”
孫濤:“唐獨舞又不是她么的間諜特工?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你去看心理醫生,都是機密中的機密,這才幾天工夫,怎么可能查出來?再說了,就算查出來又能怎樣?警察都找不到的證據,她能找到?怎么著?還想三四年過去后,沉冤得雪啊?另外,你丫是不是真有病?你說唐獨舞派條狗過來,我相信。貓有那么聽話通人性嗎?怎么可能聽她的?怎么可能那么反常一模一樣的姿勢蹲在窗臺上望著你?怎么可能跳下去,眨眼就消失?我看就是你喝醉了,看差了眼。還有十多天唐儒生的案子就開庭了,給我精神這點,少特么在女人肚皮上折騰,少特么去酒吧!”
掛了電話,趙大生用冷水洗了把臉,徹底精神起來。
一連抽了半包煙,終于釋然。
也許剛才真的是幻覺。
他喜歡陳芳嗎?
當然喜歡。
那么漂亮的姑娘,嫁給一窮二白的他,跟著他吃糠咽菜,跟著他柴米油鹽。
趙大生怎么可能不喜歡?
趙大生只是更喜歡錢,更喜歡公司當年剛來那個小蘿莉。
相濡以沫十年的愛情,敗給了天真或者妖冶的一張臉。
他安慰自己也許是這些年睡遍了燕瘦環肥,打遍了沒感情的炮,錦衣玉食后有些懷念當年。人性就這樣,某些時候,挺賤的。
對,肯定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