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力的把箱子從床底下拉出來,打開了那已經落了灰的蓋子。
箱子里,一摞厚厚的書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陳平安知道,那是族譜。
陳氏一族一百三十七萬九千六百四十九口人都記錄在上面,除了他。
陳平安拿起桌上的毛筆,在族譜的最后面添上了自己的名字,陳平安。
那意味著...從今日起,他,也可以戰死。
將族譜放回去,箱子里還有兩枚玉簡,一枚羊脂玉瓶。
兩枚玉簡是陳氏一族的傳承,分別是陳氏的血脈傳承功法,與陳氏的血脈劍術。
而那枚羊脂玉瓶,陳平安也聽爺爺說過。
那里面,是一枚神魔丹。
太古末年,曙光城永鎮西極時被贈與的神魔丹,也是整個曙光城剩余的最后一粒神魔丹。
爺爺說過,這里面的丹藥,任何人吃下都可以獲得近乎永恒的壽元。
他將那玉瓶拿起,將丹藥倒出,看了看,又裝了回去,將玉瓶放回箱子里。
他沒有吃,也不愿吃。
永恒的壽元,會磨滅一個人的斗志。
他知道,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意志多頑強的人,所以他只能靠自覺和自律。
留下這枚丹藥,他就時刻會面臨著壽元可能會耗盡的危機,他就有動力一步一步的往高處走。
不斷的提升自己的修為,提升自己的壽元,提升自己的戰力。
唯此,終有一日他才有望成為王者,成為曙光城未來的守護神。
而現在...
他在聽著城墻上那說話并沒有掩飾的一僧一道交流時就已經知道。
現在的曙光城,暫時很安全。
基本上不會有任何支援的曙光城,在最危急的時候飛來了一把劍,斬了地方一位頂尖王者。
基本上不會有任何支援的曙光城,在嘴危機的時候有一件白衣從天而降,化作了一座大陣擋在了曙光城前。
陳平安取出玉簡,把木箱子放了回去。
玉簡收入懷中,他轉身走進了另一間房間。
再出來的時候,他手中多了一把劍,一把普通的、還算作是劍胎的劍。
從今以后,一人一劍。
他走出了院子,靠在老黃爺爺最喜歡趴著的那個樹下。
抱著劍,望著東方的落日。
這...將是他作為一個普通人的最后一個落日,最后一個夜晚。
......
山海。
周易帶著一幫學生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從今以后,這里就是咱們的教室了,日常開課我都會在這里講,至于上課時間,我會提前通知你們。”
其實就是來認認地方,自然不會一上來就上課的。
見眾人點頭應是,周易想了想,又問,“你們都有什么想學的,可以提前和我說一下。
課程安排方面,我盡可能的照顧到你們所有人的興趣和修煉時間。”
“周老師,我想和您學習布陣。”
第一個開口的是陳漁,女孩還沒有來得及去領校服,依然一身道袍,看上去有幾分圣潔的樣子,但人其實很好接觸。
“布陣?”
周易點頭,“可以。”
陣法這玩意,可以說是他最擅長的了,他在這方面的天賦,連他自己都害怕。
甚至他覺得如果不是收到修為的限制,他能輕易的憑借陣法之道證道長生,得一個陣祖、陣天尊之類的稱號。
當然,雖然陣法天賦超絕,陣法本身實用性也挺強,但他本身卻志不在此,并沒有以此證道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