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手術比較失敗,有的是做手術的兩個人都死掉了,有的情況是,大腦移植過來之后,人還活著,但是活著的人已經沒有了思維,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后來我們就想著,也許是因為親和性的原因,所以我們開始找那種父子關系的人來做換腦手術,當然一開始也不是很理想,也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最主要的就是思維記憶出現了紊亂,雖然不是植物人,但是自我認知的能力很差,或者說就是一個瘋子。”
“不過,現在這個問題也解決了。去年周醫生已經成功的完成了三次手術,都是將年邁父親的大腦移植到做兒子的身上,他們的記憶沒有出現問題,思維也沒有出現問題,甚至因為年邁衰老而退化的記憶能力,在擁有著強壯的身體之后,得到很好的恢復,比做手術之前更加出色,術后的恢復也非常的棒,所以我才決定,現在就做這樣的手術。”
“如果沒有這么出色的數據,我是不會做這種手術的,至少我們得有一個人活下來。孩子,其實我還是愛你的。”
顧牧聽著這些話,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懼,忍不住問道:“那些試驗品呢,他們還活著嗎?”
汪永源說道:“大多數都死了,但是那幾個成功的試驗品現在還活著,因為我們還需要他們接下來的數據,才知道以后出現了意外該怎樣處理。當然,他們永遠都不會出現在公眾的面前。”
他看著顧牧,嘆息了一聲,說道:“孩子,我們父子一場,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都可以跟我說,我能夠幫你了結的,我都會幫你了結。要報的仇,要報的恩,我都可以來幫你完成。”
汪永源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看著得了絕癥的兒子快要去世,自己卻無能為力,臉上顯滿了痛苦和愧疚,甚至還有著那么一些慈祥。
但是顧牧實在沒有辦法感受到那些東西,他就覺得此刻看著他的這個奄奄一息的老頭子,就是一頭來自地獄的惡魔。
不是親身經歷,怎么都不會相信世界上還有那樣的人存在。
他閉上眼睛,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
“我的身體你要占據,我只希望我的大腦,你能夠把它埋在我娘的墳塋旁邊。”
聽到他這么說,汪永源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低著頭說道:“你放心吧,我會這樣做的。孩子,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
他顫巍巍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拿著一根拐杖拄著要離開這間病房,轉過身來,又對顧牧說道:
“你現在就安安心心的躺在這里吧,這幾天時間里,會給你打一些針,這樣才方便最后做手術。”
聽到不是現在就做那樣的手術,顧牧稍微放松了一點點。
幾天的時間,趙家的人反應再遲鈍也應該趕過來。
除非趙家已經放棄了他。
他閉上了眼睛,不在理睬汪永源。
汪永源嘆息了一聲。
他知道他不可能得到他兒子的原諒。
沒有人能夠原諒這樣的父親。
出了這一間醫療室,外面有兩個護士守在門外,在他出來之后,就攙扶起走路都不便的他。
他又走到了外面。
他還有事情要處理,那就是怎樣跟趙佳佳解釋顧牧的事情。
趙佳佳跟著顧牧一起過來,現在顧牧卻躺在床上,幾天的時間都不會下床,接下來做完手術之后,最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需要躺在床上。
這必須要說出一個理由。
尋常家的女孩子倒是不用這樣頭疼,可是趙佳佳不一樣,那是趙家的人,是汪永源不怎么能夠惹得起的存在,必須得找上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他沒有想到顧牧會將趙佳佳都給帶過來了,但是人家要來,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皺著眉頭,離開了那加地下的醫療室。
才從地下室走上來,就聽到那刺耳的聲音。
那是消防車開過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