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心中一驚,連忙拱手一拜道。
儒家,仁義,仁愛,仁慈,朕皆要。
儒家,愚腐,愚蠢,愚鈍,朕不要。
若不是在夢中看見大秦之慘淡結局,他也許會堅信仁義廣施,終得善果。
然自己對六國何過?
咸陽被盡付之一炬,大秦皇族被屠之一空,關中秦人備受欺壓!
若非劉邦繼承秦志,而由項羽匹夫稱尊天下,大秦也許早就被歷史長河所淹沒。
既然仁慈換不來善意,朕要這仁慈何用?
“鮑白令之。”
嬴政目光投向了博士鮑白令之,喝道。
“臣在。”
鮑白令之心中有些忐忑道。
“朕命你為監斬官,六國王族余孽,于明日咸陽鬧市,皆處死,棄市,以正天下。”
嬴政目光透露著星星寒光,一字一句道。
“陛下……臣萬死不敢接此詔令,請陛下另擇賢能。”
鮑白令之當即臉色一變,連忙跪了下去道。
“君無戲言,皇命不可違,不是你告訴朕的嗎?”
嬴政冷冷道。
“陛下,臣怕天下人戳斷臣的脊梁骨,不敢接,也不能接此皇命。”
鮑白令之面無懼色,斬釘截鐵道。
“好一個天下人戳斷脊梁骨,哈!哈!哈!”
嬴政大笑起來。
文武百官莫不寒寒諾諾,生怕引火燒身。
“你怕,朕不怕。六國貴胄公然造反,六國王族皆有人參與其中,難辭其罪。”
嬴政言辭激烈,呵斥道。
“陛下詐死,是為誘因,陛下詐兵,是為誘果,若非如此,豈會有天下兵戈四起之禍。陛下又要誅盡六國王族,讓千秋史書如何撰寫?”
鮑白令之再次道,對著嬴政苦苦勸解道。
“若是爾等不會寫,那千秋史書就由朕來寫……”
嬴政撇了一眼鮑白令之,霸道無比道。
“若陛下一意孤行,臣萬死不敢遵皇命,懇求辭官歸鄉。”
鮑白令之叩首一拜,態度堅決道。
“你不想殺,不敢殺,無非是怕被天下,自詡為忠義之士的虛偽之徒,唾罵而已。”
“但是朕偏要你殺,朕很想知道究竟你們這些人是惜名,還是更惜命。”
嬴政咄咄逼人道,心中惱怒不已。
“陛下……臣,身死不足惜,名節不可侮。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請陛下賜臣一死。”
鮑白令之依然無懼,坦然萬分道。
“你抗旨不遵,乃夷滅九族之大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貪慕虛名,枉為人子,枉為人父,朕夷你十族也不為過。”
“三番兩次譏諷于朕,唱衰大秦帝國,可惡至極。今日你若敢說一個不字,朕讓大秦從此再無鮑白之姓氏。”
“朕倒要看看,是你們的嘴巴硬,還是朕的刀劍更鋒利。”
“惜名也好,惜命也罷!貪財也好,貪色也罷!戀權也好,戀情也罷!”
“若不能為帝國所用,留之何用?”
“凡與帝國為敵者,統統誅滅,一個不留。”
嬴政目光掃視整個平天殿,目光透露著無窮殺機,憤怒無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