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狙擊槍,打得更遠更準,專司埋伏、偷襲、打冷拳,”
汪繼軍答道,“不過這種槍很少見,即便明賊,也只有最厲害的隊伍才有配備。”
其實,他也沒見過狙擊槍,只是在那邊的時候聽老兵說起過,此刻既然崔副將問了,他也就依樣描葫蘆,復述了一通。
說著,他拿過一個親兵手里的腰刀,再將他的頭盔摘下,頂在刀頭上,慢慢地在壘墻上豎將起來。
突然,伴隨著“咻”的一聲,頭盔直接就被掀飛出去,緊接著,耳中才傳來狙擊槍特有的沉悶槍聲。
崔獨眼不由的暗暗乍舌――這個精度,簡直是匪夷所思了。
“這還不算,明賊另有一種重型連珠槍,名叫機關槍,我在那邊訓練的時候,見過幾次……”
見崔副將不說話,他解釋道,“這種槍的射程和準頭與快搶相當,射速卻還要快許多……遠不是弓箭可以對付的。”
他看了看孫千總,又補了一刀:“你帶著弓箭手出去,還沒到弓箭的殺傷范圍,就會被撂倒一大片。”
“可是,不出去……夠不著哇。”
被他這么一說,孫千總左右為難。
“大人,何不先讓城頭大炮轟他幾輪……”
汪繼軍望了望城樓,又看著崔獨眼道,“在大炮停歇前,立刻出擊……”
“嗯,就這么辦!”
崔獨眼頓時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那幾座土崗,雖說已在佛郎機炮的打擊范圍之外,但城頭那幾尊紅衣大炮,應該還夠得著。
“這樣吧,你即刻整軍集合,全體候在浮橋前,”
他對孫千總伸出手掌一比劃,吩咐道,“五輪,轟擊五輪后便沖出去!”
說完,他不容分辯,轉頭對親兵一揮手:“快去!傳令點炮!”
……
數尊城頭重炮很快轟鳴了起來,一枚又一枚碩大的炮子挾帶著火星,呼嘯著砸向了對岸……
然而,聽著地動山搖、聲勢十足,炮子的數量卻明顯過于稀落,準頭也實在太差。
這些炮子別說直接砸進壕溝了,就連砸中土崗的都沒有幾枚,絕大多數在土崗的前后左右落地、蹦跳……
韃子的這一招,原本就在二排長梅建勇的預料之中。
這個時候,陣地上的討虜軍戰士,幾乎都縮回了壕溝躲炮。
機槍組副射手甚至還提前在壕溝壁上挖了個貓耳洞,此刻,他倆連人帶槍躲進了狹窄的洞中——機槍實在太寶貴,可經不起任何損失。
在大地的震動中,他們抓緊時間更換槍管、整理彈藥箱。
也有膽肥不怕死的,那名狙擊手仍然紋絲不動地臥在溝沿——他必須擔任警戒任務,利用瞄準鏡監視著浮橋的動靜。
他身后的壕溝中,他的副手靜靜的等待著,萬一出紕漏,他會毫不猶豫地上前頂替……
轉眼,五輪轟擊過去了。
眼瞅著最多還有兩到三輪就要歇火,崔獨眼急不可耐地一揮手,對孫千總大吼:“可以出擊了,快!”
“嗻!”
孫千總不敢抗命,飛快地跑到營門口,手舞足蹈地嘶聲大叫:“都聽著!全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