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內人影稀疏,或是得意或是不得意的人們目視著眼蒙黑布的阿多菲娜·莫爾芬在攝政王牽引下站定在禮堂正中紅毯前。海德拉的殿下抬頭望著咫尺之遙外的基督受難像,十字架與圣人,構成了這個世界曾穩定的基礎,直到如今也照樣在寬慰著人,光憑這點,就足以流傳于世。
圣像下也同樣站著一個人,就像是一場軍人婚禮,哈里斯堡的將軍戎裝勛飾,濃密唇須斜斜上揚,在等待著他的新娘,咫尺之外,在基督見證下,他們永結同心,在基督的光輝下,共入天國。
圣像后的血統史官注視著款款行來的阿多菲娜,蘸滿了紫色墨水,她是海德拉中最煊赫的紫色,但也要見證著一幕幕喜悅在這座教堂上演,有些是她固所愿,有些她無所在意。她提起一支筆,要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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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史書上添上新的一筆。
阿多菲娜·莫爾芬,婚配于……
海德拉的殿下踏過這卷紅毯,雨水敲擊著禮堂穹頂的聲音點滴滲入了其內,來回蜿蜒下反而成了悅耳樂聲,梅利薩將阿多菲娜放置在圣像之左,面對著哈里斯堡的將軍頷首致意而瞳色冷漠,反身坐在第一排長椅上,尚空一座,那是屬于許久未歸的海德拉陛下。
在梅利薩的左邊,自是無人,右邊,托加長袍的老者迎上梅利薩目光。“非她所愿,自是遺患。”
“難道你要我處死她么?”
“是。”
“沒有誰能夠凌駕于神圣規則之上,即便是創造者,既然海德拉得到了報償,自然要付出代價。”
紅毯走到盡頭了,黑布遮掩住了世界,她微仰著頭,側首看著血統史官。后者僅是喟嘆片刻,繼而挽過她的手,哈里斯堡的將軍毫不客氣地握住了阿多菲娜的手,說道:“親愛的,我依然是擁有你了。”
燭火燃起,紅色與紫色永遠是海德拉的主調,身在其中,不該有凡人之念。阿多菲娜提線木偶般任由擺布,直到此時,西蒙都來不了,大概是真的來不了了。從今往后,她的私人財產又少了一項。阿多菲娜跟著血統史官重復了一遍誓詞。“與汝共結一心,豈非生老病死可堪離?在天愿為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我愿意。”哈里斯堡的將軍朗聲道。
……
紫線已然越過,狗吠聲戛然而止,涓涓細流匯聚在格萊瑟姆前有意無意疊造出的水塘前,水波蕩漾間,他借著一抹微光看清了腕表時刻,拂曉仍慢。西蒙漸漸走過,在倒映中,他看見了深可見骨的面容,無一處好肉,但是,他還是抵達了這兒。
這便是最后一步。
洪鐘敲響,遍及著主的光輝,在他的注視下,喜怒哀樂,無所遁形。在高塔之上,雷云之中,總是有造物主于冥冥中注視著每一個子民,或多或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