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小小的鍍銀妝刀剔過。
米達倫淡色眼瞳映過一絲虹芒,靴底下的污水卻是泛起了好似油漬漏出的那種斑斕感,很淡,但依然是一種很詭譎的美感。耳邊傳過歇斯底里的嚎叫聲,米達倫繼續忽略掉,她握著妝刀,輕輕在指甲上一點。
在常人眼中,高坐在壘成塔的垃圾堆某個桶蓋上的米達倫仿佛是百無聊賴地一下一下地握刀刺向手腕罷了。然而她仍舊在專心致志地以她獨有的方式刻寫著神圣語錄,不外乎陛下與圣經。在絕大多數海德拉心中,唯稱圣的,即是陛下。
“啊!!!”海德拉里有的是司折磨的能手,不過現在滿世界的盜匪都對這件事樂此不疲。但對于海德拉們來說,總是需要一些更特殊的……藝術。
妝刀蜻蜓點水般劃過拇指蓋,若是有人拿著放大鏡看,不難能讀出其上堪稱蠅頭小字的句言。相比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米達倫,正施刑的海德拉更是顯得興奮。翻來覆去只有一根小鐵絲穿梭,動作柔緩地比少女撫摸還細瑣,半天才滲出一滴血珠罷了,但每當鐵絲勾過,那個被執行官確認知曉某些信息的拾荒人便雙眼暴凸,聲帶震蕩炸開的血絲回潮入肚,此種痛苦簡直難以理解又難以承受。
“你從哪兒,獲得的表?”
“你從誰哪兒,拿到的表?”
施刑人不管拾荒者究竟有無屈服,一刻鐘里始終恒定重復著,精準到每個語調,每分每秒。這一刻鐘過得比一天更長,每當這個脆弱的凡人快要自行昏厥時,侵入他體內的海德拉之血頃刻間更猛烈地吞噬所過之處,更高一浪的痛苦迫使拾荒者瞬間痛醒過來。
始終閉目養神的執行官亞歷山大終于睜開了眼睛,漠然道:“金斯利,讓他說。”
施刑人揭下了風帽,臉形如焦紅骷髏,被那兩抹恐懼暗紅頂住,衰弱到極限的拾荒者突兀翻騰起了一陣陣彷如回光返照的精氣神。施刑人再度重復了那兩句話。
“在哪兒?”
“誰?”
待拾荒者說完最后一句,之前充氣般鼓脹起來的面容迅速干縮,一直干皺到毫無水分,腳底污水潭咕嘟嘟一陣翻涌,那滴海德拉之血一刻鐘內活活溶解了拾荒者血肉。彼之英雄即是彼之仇寇,海德拉們最甜美的血,毫無疑問,對常人,最猛的毒藥。
執行官聽取著金斯利的匯報。兩個問題真正講述出意義并不大,無非起了個導引作用,但拾荒人如此強烈的內心痛苦波動令開啟了靈能破譯的金斯利輕易破開信息壁障。雖然攝政王梅利薩那般動輒掃蕩過數十人心靈的讀心術不可同日而語,但仍然極是好用。
這個名作波利的拾荒者加入了數個廢土客間的小團體,一周前,約莫有百人規模的探索隊完成了芝卡廢墟深處一個接近地探索后就地聚會,從某個陌生同行手中以一個鬧鐘淘換來了一只腕表。通常來說,一只能運作的表精致維修后便能賣給城邦公民個好價錢。于是波利帶回了這只表,在芝卡奴隸市場外的廢料鋪子里尋機賣給了一個海德拉。
執行官對沖天惡臭如是置若罔聞,全力解析起來。一幅幅相應地圖交疊構建腦海。很快,他察覺到五天前純血派海德拉大部活躍在密爾城南端,而最魚龍混雜的芝卡奴隸市場則成了日益窘迫的純血海德拉們的絕佳掩護據點。亞歷山大抓住了重點,這并不在于會不會特意售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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