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翻過反面,她右手又掏出一只紫外線燈,照過便簽,又一列隱形字跡:“我錢還沒清,麻煩你把我寄存的貨物保管好,在適當的時候送給我。”落款:愛你的芬娜,甚至真的簡筆畫了一顆心。
一如既往的小詭計,莫爾芬就是用這樣的,從鋼鐵大學圖書館里學來的戰前小招數騙過了無數人,也騙過了她自己。
薇薇安惘然地望著窗外殘月,似乎已是很久沒見過九首和諧地在一起聊一聊了,但他們當初都是曾誓死攜手過的同伴們吶!
她拿起便簽,揉成一團,隨后咽進了肚子里,她撩起圍裙邊,擦擦手,拭過淚痕,自嘲笑過,數十年如一日待在她的天堂里,就理所當然忘了別人的地獄。
……
月影昏暗,荒原寂靜。
阿多菲娜仍是沉靜地撕下衣襟纏住臂膊傷口,不得不扎緊的袖口褲腿都昭示著這不是她原有的裝束。上次為了扒下這套女式軍服,她特地反著奔回去,彼此扎營不過幾百米的紫雨披與所羅門裝甲步兵做夢都沒想到她竟然夜襲了一遭,擄走了一名女醫護兵。
事情自然不是敵人們所設想的那樣,阿多菲娜·莫爾芬傷勢嚴重到必須冒險奪取藥物治療了。雖然真實情況也差不多,不過出于這位紅發少女長久堅守著的“LaPerla”原則,死亡只是小事一樁,死的不夠漂亮?
那就不能死。
漫天星斗,她抱著膝蓋仰望著,忍不住想著如果他在,應該會說些稀里糊涂的話來,想想能湊到一起,倒也的確是兩人都不靠譜的緣故。她很快結束了短暫思考,旋即踏上旅途,她并不知道旅途的終點在何方。畢竟前去西部沙漠的路,很長,而尋找到王上,同樣很長。
湖風撩著她的鬢發,橘紅色的發辮靠在肩前,她捂著下巴,一手扒下額上風鏡,她感受到這是密歇根湖的湖風了,比之伊利湖更純粹一點。她自然而然想起了也是湖畔的密爾城,心下黯淡,這會兒洛克伍德那小子應當是死了,當初斯坦霍夫問她要不要吸納進純血派的時候,阿多菲娜就覺得洛克伍德太迂腐了。肯定是被先發制人了,那也就沒有去密爾城了必要了。
她轉頭望了一眼南方,心里至少有些慰藉,既然他去黑山里的肯特堡,有梅利薩的猩紅衛隊保護,諒杜福倫那群聯合派也不敢亂來,她知道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令梅利薩著實挺難堪的。所以梅利薩要取她性命去緩和緩和海德拉氣氛,她也不在乎。
所以幸好在一切開始前,他就去了南方了啊。
遠方與星斗接壤的地平線上躍動出幾個黑影,阿多菲娜深呼了一口氣,她捧著臉晃了晃,沒關系,臉蛋漂亮不會被甩就行了。
于是她又開始奔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