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看著呢,你盡管放開吃!”齊靖擺擺手,自己也拿起一塊啃了起來。
當天夜里,吳阪睡得倒是挺熟的,不過也睡得熟過頭了,他便不知道潛入房間的店主被某人一頓痛揍。
隔天起來看到那個頭腫得跟豬一樣的豁牙子店主,吳阪才猜測到昨晚發生的事情,不免花了很大力氣才忍住狂笑的沖動。
但是在這之后,吳阪對這個世界的人心險惡有了個印象,自然也對這些荒山里的小客棧敬而遠之了,寧肯跟齊靖睡樹杈枕山洞,也不愿意花這個錢去被人當冤大頭下藥了。
師徒兩人的路途仍長,齊靖繼續絞盡腦汁躲著那些大城鎮里的府衙,盡可能帶吳阪往山溝溝里鉆,所以兩人不免繞了許多小路。
但是吳阪卻很高興,因為齊靖一邊帶著他趕路,一邊教起他如何帶動內力來使用輕功,那樣輕身如燕跳躍在樹間的感覺,跟吳阪扮泰山的時候又完全不一樣。
吳阪這時候才展現出了一個十歲孩子應有的心性,像是得了極新奇的玩具,一天下來飛躍個不停,也不嫌累得慌。結果就是一到兩人晚上休息的時候,吳阪就覺得渾身酸痛疲乏,體內的內力幾乎一絲不剩,只能花好幾天重新積攢真氣,被齊靖嘲諷了很多次。
但吳阪不在乎,總是開心地練習著這個“新技能”,甚至發現自己對于真氣的掌控越發熟稔了。
即使師徒有內力加身,吳阪輕功學了個入門后,他們的腳程更快,但由于齊靖總是要繞路,所以他們走到坤國的邊境也將將花了一個月,比常人快馬奔馳還要慢了近十天。
齊靖本來以為吳阪會有些怨言,沒想到這個徒弟的心性遠超他的預料,竟然格外有耐心和毅力,雖然偶爾吳阪嘴上會抱怨幾句,但齊靖明白那都是吳阪表達情緒、拉近兩人關系的聊天方式,并不是真的走不動道了。
兩人就這樣穿過了坤國的西面,一直來到坤國與黃云海的交界處。
“師父,這黃云海是什么地方?黃色的海?”
吳阪對于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并不清楚,他剛剛“過來”,還在乾京城里的那段時間,大部分都是在跟著那位娘親識字念書,念的也都是些嚼舌頭的圣賢文章,并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內容,所以他現在對齊靖要去的目的地也沒多少概念,只會認個東南西北。
齊靖在吳阪后腦勺上習慣地拍了一巴掌:“黃云海不是海,那是沙海!大片大片的沙漠吃人都不吐骨頭啊,沒人知道邊際在哪,過去的人也都沒回來過,跟坤國南邊那片沒有盡頭的海洋一個樣。”
“照您這么說那里不應該很貧瘠么?那我們去坤國跟黃云海的交界處做什么?”
“貧瘠倒也說不上。要知道坤國的西南面就是無名珠島,那里有許許多多坤國沒有的特產,而坤國跟黃云海的交界處便有一條慕云河,順著那沙漠邊緣一直向南延伸就流到無名珠島那片海域里。你來說說,我們去那里能做什么?”
“那個地方可以讓您躲陛下,商行往來人多口雜咱們自然也好落腳,既然那里人多肯定有大城,那么您也方便收到乾京城的書信消息,要是有個什么情況,咱們往南順流而下跑路也快嘛!”
齊靖贊賞地點點頭:“可以啊臭小子,一點就通,連怎么跑路都琢磨明白了,不愧是我的徒弟!”
吳阪晃了晃頭,總覺得師父這話聽著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