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這個世界找到了一點自己的歸宿,在乾京那一夜的劇變后,吳阪突然覺得融入這個世界似乎也不算什么壞事。
接下來的數天,齊靖沒有跟那天說的一樣花費時間去教吳阪騎馬,雖然齊靖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省時間,但是吳阪知道他只是嫌教自己騎術太麻煩而已,還不如多省些錢吃頓好的。
兩人大多數時間都直接都是跟著同程的商會貨車趕路,偶爾也會在荒郊野外露營,在有條件的時候,吳阪本來是不樂意住在外面的,于是齊靖也帶著吳阪住了次偏遠山村里的小客棧。
之所以不在大城鎮里落腳,是因為城里豪奢的客棧價格太昂貴不說,也會留下太多痕跡,很容易讓乾京城里收到消息,追著兩人的腳步趕過來。
不過在見過那些滿是霉味的床單被罩后,吳阪沉默地表達了自己睡在地板上的意愿,而他再也不肯住那種小客棧,還是因為晚上在店里用餐時發生的事情。
在齊靖充滿惡意的笑容下,吳阪將一塊店家送來的醬骨架丟到了窗外,店主院里養的那只大黃狗流著口水跑過來,結果啃了不出半個時辰,竟然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上,要不是還在喘氣,吳阪都以為這狗是被毒死了。
“這也太毒了吧!他們這是想謀財害命啊!?”
齊靖從缺角的酒壺里倒了杯酒出來,聞了聞后嫌棄地放到一邊,這小破店把水兌得實在太多了,已經沒多少酒味了。
齊靖好笑地看向正在發火的吳阪:“不至于說是害命。你還太年輕,這都是江湖上很常見的一般麻藥了,連我這種不怎么精通藥理的人都能認出來。那狗反應自然比人劇烈,要我們吃了這麻藥,也就是晚上睡得沒了知覺而已,到時候那個豁牙子店主肯定就會跑來翻我們的行李。”
“真是沒良心的混賬!我們看上去哪里像有錢人家了!”吳阪這話里的委屈之意就有些變味了。
齊靖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小子生得太文氣,看上去一點都不像窮人家的孩子,你還好意思說。”
因為已經離開了村子,吳阪也就索性不再裝什么木工師傅的啞巴侄子,雖然他跟齊靖仍然以叔侄自居,但是吳阪言談間流露出的氣質,更像是個謙遜有禮的陽光少年,再加上兩人換了身齊整的新衣服,使吳阪本就溫和的容貌多添一絲秀氣,而內功在身加上數年修心,也讓吳阪隱隱顯出不同于常人的氣度來。
“這也不能怨我啊……”吳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坐回了小床上,“那咱們晚上別吃了吧,也不差這一頓,明早師父你去抓些鳥或者野兔,我們隨便烤一烤。”
齊靖咧嘴一笑:“放心吧,這麻藥你吃了也好,今天晚上睡得沉明天趕路精神頭好。”
“可是咱們睡著了的話,那店主不就要來……”
齊靖很是不屑地打斷了吳阪的話頭:“難道你師父的內功是擺設嗎?這點麻藥還藥不倒我。”
“內功高居然還有免疫作用啊,有點厲害了。”
“免疫什么?”
“哦哦,沒什么!那我……放開吃?”吳阪夾了兩塊醬骨架到自己的碗里,不得不承認廚子的手藝還湊合,澄黃色的大骨架聞著就很香,讓人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