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阪嘆了口氣,耐心地教導起陸清兒,一個字一個詞給她解釋后,又連起來用自己的理解給她解釋一遍。事實上勸學篇并不難,而且書上就有標注與解意,只是陸清兒認識的字不夠多,無法弄懂全篇的內容,而她又不愿意跟那什么胡財一樣被趕出去,所以格外認真努力,盡心記住吳阪說的每一句話。
吳阪心中還有些疑惑,今天陸清兒怎么這么聽話了?
女孩和男孩一問一答的聲音在教室里響起來,雖然聲音始終不大,但是在其他人都一片寂靜的情況下,兩個人便顯得格外惹眼,那位幸先生并沒什么動靜,但是豎起耳朵聽著那兩個孩子的聲音,大胡子底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雖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弗在這里的意思跟不是差不多的,你想想,要是你不嘗嘗那美食,你怎么知道它究竟好吃到什么程度呢?”
陸清兒對這句話倒是甚為贊同:“所以連上后面那句的意思,如果不學習也就不知道大道理多美好難得?”
吳阪噎了一下,比對著書上的解釋:“唔,至道似乎不是大道理的意思,至在這里是取它‘極點’的意思,表示最好、最頂尖的道理智慧。”
“那教然后知困呢?為什么會困呀?”
“哈哈,這里的困當然不是指想睡覺啊。唔……”
正當吳阪在尋思怎么給陸清兒解釋這句意的時候,兩人身后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這個困是指不通達,知其字而不知其意,是有所不足,未能將自己的知識貫徹到底。是故學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這句的意思便是‘學習后才能知道自己有何不足,教導別人才知道自己有何不通達’,用來形容學習時人與知識間的關系。”
陸清兒有些怯怯地抬起頭,倒是吳阪很大方地站起身,輕輕鞠了一躬:“謝謝辛先生為我們解惑。”
悄然間走到兩人身后的辛先生點點頭,受了吳阪這一禮:“我解的是陸清兒的惑,而你似乎并無大惑,又何來解惑一說?吳阪,你學過勸學篇?”
吳阪直起了身子,不過不好意思再坐下了,點點頭說:“是的,很小的時候讀過一些。”
辛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學吧,已經能教導他人,說明你對這些東西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雖然并未通透,但是卻有了思考知識的開始。”
接著辛先生走回了自己的書桌旁,對著下面神情各異的學生們道:“今天的背書,吳阪已經合格了。”
學堂內當即喧嘩起來,怎么這人就跟那女孩子嘮會嗑就合格了?太扯淡了吧!
當即就有好幾個不服氣的人大聲抱怨起來,尤其是以胡財為首的幾個孩子,看向吳阪的眼光都冷了不少。
幸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目光又冷厲起來:“要是你們誰也能教會自己身邊的人,你們也合格!好了吳阪,你坐下吧。其他人愛討論的自己討論去,嚴禁大聲喧嘩!”
教室里又沒了聲音,吳阪坐下后,拍了拍陸清兒的手讓她不要害怕,然后又跟清兒重新開始問答教學。
過了好幾秒,學堂里說話的聲音稍微多了起來,但都小心地壓低了音量,生怕惹得辛先生發脾氣,被他趕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