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師父你為什么到現在傳給我,我早些開始練不是更快么!”吳阪的眼神越來越微妙,似乎想要刺穿齊靖的臉皮一樣。
“因為你以前太小,我本來是打算帶你到十五歲時,再傳你這套刀法讓你自行領悟的。不過現在我要走了,再不傳給你一些自保的手段,以后恐怕就難了。”
齊靖頓了頓,話里多了些苦澀:“畢竟我收你為徒,沒有經過我父母的許可,他們……大概不會很高興看見你。更何況我還因為與陛下賭氣就遠走高飛,他們大概跟你一樣,心中是看不起我的。”
吳阪也是一噎,嘆了口氣:“唉,我知道的,師父你一直很為難……”
“臭小子,跟你師父裝什么大人口吻,我還需要你小子的安慰?”齊靖又扇了吳阪一巴掌,將這一瞬間兩人間的溫情也給扇了個干凈,“要不是看你小子對練武夠上心,沒有我監督也能自己努力,我哪里放心將這么重要的東西單獨傳給你!?”
吳阪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道:“反正我離十五歲也就差兩歲了,現在傳給我也沒差。我肯定會小心低調的,不會在練好武功前就被人逮住,這點我還有些自信,師父你就放心吧。”
“你的輕功現在也足夠你闖蕩江湖了,不過人該藏拙的時候還是多加小心,你這人看上去謙和,但性子里有極其倔強的傲骨,也不知道這脾性是哪來的……”
齊靖嘀咕著,聲音卻低了下去,明顯是想到了自己。
“那等我練好武功了,是不是便可以去乾京城找師父了?這可是師父你之前跟我說過的。”
“我倒是不樂意看你去乾京城,雖然總是要祭拜你爹娘,不過那里的紛爭太多,你回去的話只怕同樣會深陷泥沼,做不到袖手旁觀當個清閑游俠的。”
吳阪的神情忽然堅定起來:“但是我想去,不論是為了讓收徒這件事獲得二老的認可,還是見一見我的父母與梅桑師娘,或者尋找一下當年吳府被滅門的真相,我都覺得我有必要回去一趟。”
齊靖搖搖頭,知道這個徒弟倔性又上來了:“或許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呢?說不定你自己都要搭進去,也沒有任何真相能被挖出來。”
“師父,人生在世就是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我心中有疑惑、有執念,若不去解開不去探查個究竟,我始終都會被困在那里面。”
齊靖沉默了,他總覺得能從這番大道理中,聽出一些吳阪不受外物所羈的本心,還有一份無所畏懼的少年志氣。
“我不會怕的。”吳阪篤定地說道。
“那便隨你吧。”齊靖笑著揉了揉吳阪的頭,像是他平時常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