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吳阪知道趙興身旁還有灰鈺,他想不通這個旁觀者的任務怎么就會落到自己身上。
竹肆見吳阪臉上確實沒什么異樣,心里也是松了口氣,從帶兩人過來開始,他一直繃著的精神總算放松不少,既然吳阪沒有提出什么要求或者疑問,那么事情自然好辦很多。
小樓里今夜杯錯人往,請來的都是各家酒樓里的大廚,要么直接做好了菜送到書院中來,連平日里做大鍋飯的廚房都沒有開門,所以通往后院的路自然極其冷清,甚至都沒有負責端菜洗碗的雜役四處忙活。
幽靜的小路上,只有微風拂過吳阪的肩頭,吹揚起他的發帶,似乎要隨時攜他而去一般,而吳阪也如那清風般淡泊,將身后越來越遠的人聲拋在腦后。
竹肆時而回頭,卻不好意思再說什么話,只是一直打量著吳阪的神情。注意到吳阪這樣平靜,竹肆心里也是嘆了口氣,忍不住開口安慰起來:“其實樓里那宴席也沒什么好去的,你跟陸清兒情同親兄妹,她去了跟你去了也差不太多吧?主要是讓大家互相看一看,認識一下而已……大家都知道你跟她總是在一塊兒的嘛。”
吳阪知道竹肆會錯了意,卻沒有挑明,而是笑起來順著竹肆的話道:“對啊,我跟她之間的關系疏遠誰不知道,陸清兒去了自然就足夠了,而且她本來就是陸門武院的女兒,我也不是陸家的人……”
竹肆倒是從來沒聽過這些,吳阪和陸清兒之前從不在人前提起他倆具體的關系,于是竹肆忍不住追問起來:“那你們是什么關系啊?青梅竹馬嗎?還是遠方親戚?我聽人說你也住在陸門武院來著。”
“不是,我跟陸清兒沒有血緣關系,我認識她也就是三四年前的時候,說不上青梅竹馬那么親昵的關系吧?”
竹肆撇撇嘴:“我看陸清兒可喜歡你得緊,就算不是青梅竹馬,你倆的關系也差不多吧……”
吳阪眼神微動:“我跟我那叔叔本來就是避難來到的白沙洲,我原來只是陸門武院的廚子而已,還是陸門武院當家的覺得我很可靠,所以才想讓我陪著陸清兒進書院來。你也知道陸清兒那個性子太能鬧騰,陸當家就想讓我多照顧下她嘛。”
竹肆特別吃驚:“廚子?你?你哪里像個廚子了?”
“為什么不像啊?”
“因為平時你在書院……唔,你也知道我在書院當書童嘛,聽那些老師評價你的文章時,往往會被你一些細節的辯論思想驚艷到,那些老師私下里都對你贊不絕口……”竹肆說著說著,連連搖頭,“你這樣有才華的人,哪里像是個廚子?要說是什么大戶人家的落魄子弟才有可能。”
吳阪暗自一笑,竹肆倒是真的很聰明,隨便一猜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