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叫囂要公平較量的葉重也蔫吧了,躺在地上止住了叫囂。
靖王世子無奈地悲嘆一聲,心中一涼。
范建面皮不由一緊,急急思索著對策,掂量了一下事情的輕重,很快就做出了他的取舍,擰著身子朝一葉鄭重道:
“我要見你們家少爺,這件事我必須和他私下談!誤了事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一葉一樂譏諷道:“我家少爺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
靖王世子雙眼怒睜,身體內憑空生出一股高貴的威嚴之氣,“就憑老子這顆人頭!你們去老子的甲字一號房,把枕頭下的腰牌拿給你們家少爺!”
一葉一聽他們松了口,對身邊二人命令一句。
片刻功夫,二人將一塊銅制腰牌交到了一葉的手中。一葉盯著腰牌上的小字差點沒驚出一身冷汗。
“慶國宗正寺奉令敕造靖王世子李尋庵”
“把他們看好,一個也不準跑,我去見少爺。”一葉吩咐一句,也不敢將此事等閑視之,拿著腰牌風風火火就去尋找陳子凌的蹤影。
……
小蠻姑娘手里拿著一條剛剛擰干的手絹,繼續在陳子凌身體上不停擦拭,然而手絹剛剛離開,豆大的汗水便又重新冒了出來。
就連替他擦拭的小蠻姑娘都累出了一身汗,實在難以想象此時的陳子凌,究竟經歷了何等程度的精神折磨。
五竹安靜地站在旁邊看著眼前的一切,推算著陳子凌體內汗水流失的速度,搖了搖頭,身體一閃從廚房內提來了一桶放了鹽巴的涼水。
“灌進他嘴里”五竹朝杏兒丫頭簡單吩咐一句。
杏兒從桌上拿來一個青瓷小茶壺,將桶內的水快速灌進壺中,雙手拎著茶壺便向陳子凌口中灌喂。
一壺水灌下,陳子凌的身體才稍稍好轉。**上的危機暫時得到緩解,非人的精神折磨依舊在不停消耗著他的意志。
這是一場意志和**的抗爭,也是從七品境界突破到八品境界的關鍵考驗。
人世間的功法在這一階段根本不會這么猛烈,原本熾烈的紅色功決竟比霸道功決還要猛烈……
單單從七品到八品便已經讓這個世界的凡人望而卻步,后面突破到九品,乃至成為超越世間規則的大宗師,又該如何兇險?
這一點實在是出乎陳子凌的預料,這一步跨過去便能看到另一番風景,失敗或許就是無盡深淵,他會成為什么?
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行尸走肉,還是永遠沉睡在黑暗中就此死去?
陳子凌無法確定,只是覺得他的反抗意志越來越弱,似乎經脈內的真氣,即將不守控制地涌進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他沒有任何退路,這是關于身體主導權的競爭,失敗者將從此失去身體的控制權,成為另一方的附庸。
天地間混沌一片,沒有任何顏色,甚至就連漆黑都算不上。
絕對的虛無和孤寂感,甚至勝過了腦海中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很想親口對那位一襲黃裙的姑娘說一聲“抱歉”。
黏膩膩的感覺一層又一層包裹著他的身體,包裹著他的意識,陳子凌如同深陷泥沼一般他越是掙扎,身下的淤泥拖拽就越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