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志越來越弱,消磨的只剩下薄薄一層,只需要輕輕一碰便像泡沫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已經到了最后的時刻,沒有人能明白他此事的境況,也沒有人能替他承擔任何痛苦。
“浪花雖只開一時但比千年石并無甚不同,可是我是個處男~”
陳子凌在腦海中嘆息一聲,停止了徒勞的掙扎,安靜地等待著命運的到來。
他能感覺的到自己的呼吸正變的越來越微弱,心臟也漸漸停止了跳動,身體似乎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再也沒有了彼此的區別。
一道虛幻不實的歌聲從遠方傳來,辨不清方位,也聽不真切,含糊的字眼連成一條沒有任何意義的音符,他只是覺得很好聽。
陳子凌茫然地尋找著歌聲,在虛無中不停飄蕩,距離歌聲越來越近,那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是小蠻?”
陳子凌想要回應一聲繼續朝前移動,可是空間中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黏膩膩的阻擋在前面。
他每靠近一步都變得無比艱難,一股強大的力道正在背后瘋狂地撕扯著他。
“咚咚咚”,幾聲沉悶的鼓聲傳進他的耳中,如同一位走在狂風中的士兵正該感受著將軍的呼喚,催促著他朝前方行進,再行進。
行到最后陳子凌似乎已經趴在了地上,正在一寸寸朝前挪動著身體。
鼓聲和歌聲越來越高亢,催促著他繼續行進。
小蠻姑娘擔憂地看著汗出如注的陳子凌,轉頭向面無表情的黑衣少年投去了求助般的目光。
五竹搖了搖頭,一葉莽莽撞撞跑了進來,還欲將大有來歷的腰牌交給少爺定奪,此時的光線已經能夠讓他仔細看清楚房間內的場景。
待他確認躺在床上的人真是自家少爺,差一點沒像死了爹媽般痛哭出來,還沒等他流出眼淚,就被五竹的一句命令又堵了回去。
“找一個浴桶來,放在房間加滿涼水。”
“好好,我馬上安排!”一葉連滾帶爬如同掉了魂一般就朝外跑,站在走廊扯著嗓子就喊,“都給老子出來,快去打水!”
一葉的這聲喊,將原本在屋內的護衛,全部驚了出來。
眾人一看平時穩重的一葉,竟然驚慌成了這幅模樣,心中駭然也不敢猶豫,連手里的刀劍都扔在了地上。
護衛們身體呼呼帶風,如同鞋底抹了油般就朝樓下的水井,廚房跑。
“客官,客官!出了什么事?”樓下的守夜小廝終于醒了過來,一看這么多人要水,嚇得魂都沒了,帶著哭腔忙朝眾人追問道。
待聽了是他們家主人要水和浴桶,二人的魂才又重新飛回了身體,傻傻地站在原地看著眾人抬著裝滿水的浴桶,就朝二樓跑。
客棧內的其他客人還以為走了水,來不及穿戴整齊就朝外跑,大廳和走廊亂做一團。
三樓下來一位模樣瘦弱的漢子,穿著一件不新不舊的麻布長衫,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看著大廳內熱鬧的人群,雙眼賊兮兮一轉,慌慌張張在二樓客房的木門上敲了起來。
“走水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