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廳內的那頭驢子,嘎嘎嚎叫起來,與她們遙相呼應,氣焰十分囂張。
半天時間過去了,遲遲沒到有人來喂食,驢子白唇外翻,嘎嘎嚎叫的更加起勁了。
夜晚十分,驢子被她們吵得睡不著覺,立即犯起了倔,朝門外不停嚎叫。
侯府女眷每罵一聲,驢子就嚎叫一聲回應,坐在門外飲茶的女眷們,彼此對視一眼,現在她們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只要她們一開口,那頭把她們當成對手的驢子,鐵定要嚎叫回應,這讓她們情何以堪?
如果她們只是輪流坐在這里喝茶吃點心,這又是何必呢?
只一天功夫,外面娘子軍團的囂張氣焰就被壓了下去,尤其是街上人多的時候,她們更加不敢開口,免得惹來人群的異樣眼光。
……
大興城中近來很是熱鬧,奇聞異事更是滿天飛。
一處酒樓內坐著的食客們,在酒桌上相互交流著自己知道的趣聞。
“聽說沒,一位東夷城來的公子,攜帶著一位美如天仙的白衣女子,在布莊當著一眾太學生們的面賦詩一首,貶損了大興城內的女子。”
“你這消息都什么時候的事了?要我說大興城最驚人的消息當屬葉家家主與前禁軍將領鳳侯爺酒后發生爭斗,導致鳳侯爺氣火攻心、不幸瘋癲。”
“要我說后面的事情才精彩,聽說禁軍百十號將領,要將葉家家主亂刀分尸,要不是一隊黑甲緹騎攔著,嘿,那位葉家家主指定要完蛋。”
“葉家當真財大氣粗,也不知賄賂了什么人,竟然將案子壓了下來,后面聽說侯府女眷紅顏一怒,當街謾罵日夜不休。”
“葉家驢子,挫敗侯府女眷,聽人說時我還不信,來之前我還親自路過那里看了一下,嘖嘖,有趣,有趣。”
……
瘦巴巴的梅碾沉,陪著一位額頭寬大的錦衣少年,在酒樓內大廳中簡單點了幾盤小菜,一邊喝著茶,一邊留意著百姓們的交談。
“不像話,不像話!簡直是胡鬧!”錦衣少年,輕輕拍了拍面前的桌案,低聲指責道。
放在碗筷上的一雙竹筷,受到震動,咕嚕嚕掉在了地上。
立在身后的小廝,彎腰撿了起來,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從竹筒內抽出一雙竹筷,用茶水沖了沖,恭敬地放在了少年面前的白瓷小碗上。
錦衣少年片刻便冷靜了下來,剛才的舉止實在是有些失禮,一臉尷尬朝面前的老者抱拳行了一禮,恭敬道:“先生,何以教我?”
梅碾沉呵呵一笑,白色的胡須,抖動了一下,問道:“公子若依據這些坊間傳聞推斷,葉家家主是何樣人?”
錦衣少年黑暗白明的眼眸猛一睜大,恍然大悟道:“先生是想告訴我,偏聽則暗,兼聽則明的道理?”
“公子果然聰慧。”梅碾沉贊嘆道。
二人吃完餐飯,行至萬福客棧門前,梅碾沉朝羅小年亮了一下自己的手令。
一眾黑甲緹騎不敢阻攔,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
梅碾沉看著大廳中的驢子,微笑著搖了搖頭,抬頭看向高處的樓梯,提醒道:“御史大夫梅碾沉特來會見葉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