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們說的比較文雅、含蓄,什么‘資質愚魯,徒費錢財’;‘緣分已定,莫惹事端’之類的話不絕于耳。
更有甚者直接吹胡子瞪眼睛,一跳三尺高,朝對方高呼什么“長者在此,不得造次”。
也不知他們腦子是怎么長的,怎么一句簡單的話,竟被他們說出了這么多彎彎繞?
圍觀的眾人聽的云山霧罩、一臉迷糊,完全猜測不出他們的真實身份,只是聽個熱鬧罷了。
半個時辰之后,臺上的二十一副書畫終于一一被人買走。
購到心儀書畫者自然歡喜異常,沒有買到的人一臉垂頭喪氣,也不知是他們沒帶夠銀子,還是被真的對方的氣勢唬到了。
競拍一結束,幾十頂花花綠綠的轎子立即匆匆離開此間。
圍觀眾人看著混入遠處人群中的轎子,啞然無語。
風拂柳枝,人在樹下,鳥在樹梢。
晴空無云,湖畔寂寂。
“當”的一聲輕響,從畫舫中傳了出,原本靜止的眾人突然‘活’了過來。
一位身穿紫衣的半老徐娘站在近前的平臺上,朝眾人福了一禮,落落大方道:
“錢小小再次謝過諸位捧場,今兒已募集到了五萬三千兩銀子。
兩萬流民們入秋后的口糧算是夠了,只是入冬的吃食和御寒棉服尚有不足。
現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幅書作,依老婆子的眼光來看,這副作品便是要價百萬也毫不足貴,現在只一萬兩起價,也不知這份大便宜能被誰撿了去。”
婦人一臉可惜,無聲一嘆,說著還拿手絹沾了沾自己的眼角。
湖畔上的眾人一聽她這話立即炸了鍋。
“一萬兩還說便宜!”
“價值百萬兩?這可真能吹!”
……
雖是半老徐娘余韻猶存的錢小小,聽著眾人的話嬌笑一聲,朝后揮了揮手絹。
六位模樣清秀的歌姬,纖細的手指輕拈著字紙的邊角,一張三尺長的書作在眾人面前緩緩展開。
看著前方飄若浮云,矯若驚龍的字跡,眾人忍不住驚呼一聲。
那些只帶了五千余兩銀子的競拍者一臉沮喪,暗暗搖頭。
這次葉家家主竟然寫了這么多字!
不是被對方的字數嚇到了,那些帶足了銀票的競拍者看著白色字紙上的內容,臉上激動地顯出一層隱隱的紅來。
“值這個價!值!”
身穿錦衣瘦骨嶙峋的老頭,將頭頂的帽子一下子扔到了空中,立即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張開缺了門牙的嘴巴,高聲道:“都不要和我搶!一萬兩千兩我要了!”
還沒等他爬到畫舫的平臺上,就被后面兩位一臉富貴的老者給拖了下來。
“我們說不競價了嗎?往常是往常,今天不行!”
“這幅作品我得帶到棺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