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凌說著用手掩住自己的鼻子,避過了對方身上的腥臭味,緩緩蹲下身子。
駱明遠腦袋枕著木箱底部,聽著對方熟悉的聲音,猛地向上抬了抬震驚道:“葉家家主!”
“好記性!我還以為駱公子忘記在下了呢~”
陳子凌微笑著朝他夸贊道。
駱明遠眼前那人五官原來越清晰,終于顯出了真實容貌。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想不到葉家還有如此本事!”
駱明遠想到在南慶邊境線上瘋狂追擊他的那些漢子們,眼神中仍帶著一股濃濃的懼意。
一根沾有綠色藥劑的銀針,不易覺察地從陳子凌手中,閃電般扎進了他血流不暢的腿部穴位。
“鄭家的有位管事曾經是你府上的人?他現在在那里?”
駱明遠見他又問起這些他曾交代過的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坦誠道:
“朱管事確實曾是我府上的人,不過趙家之事發生后他就失蹤了,此人身份特殊我怎么知道他的藏身處?”
“怎么個特殊法?”
“此人只在我府上待了不足三個月,期間一應行動也不需要我安排,半年前我也只在鄭家看過他一面,之后他的去向更非我所知。”
……
陳子凌又問了他一些別的事情,見從他嘴中獲得的消息實在有限,也不再和他啰嗦。
黑色大木箱子重新被人從畫舫上吃力地抬了下來,然后裝進了葉家的黑色馬車。
陳子凌親自駕著馬車朝城中一座特殊的衙門趕了過去。
他雖然未能獲得充足的人證物證,有了駱明遠的供詞,至少可以讓鄭家謀反一事有些回轉余地。
……
青色磚石兩側沒有任何建筑,顯得很是荒僻。
魏國緹騎司周圍的環境,與富庶繁華的大興城顯得格格不入。
陳子凌還未走到路障盤查處,遠遠便有身穿黑色盔甲的衛兵從黑夜中冒了出來,一臉警惕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尋常百姓膽敢夜間前來緹騎司,在他們看來這實在是很稀奇的事。
或者說這位少年夜間喝多了花酒,偏偏不走運跑到這里耍起了酒瘋。
三名緹騎司的低級下屬,聽到陳子凌說出那人的名字后,立即收斂了狂傲的神情,小意地將他讓到了路邊。
肖長天,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有威懾力。
他們不認為一名身份普通小子,會認識自己的緹騎司內的大人物。
一名衛兵立即朝緹騎司跑了進去,替他向上逐級通報。
剩下的二人,一邊在心中猜測著少年在不周幫的身份,一邊和他近乎巴結地閑聊起來。
半盞茶過后,雙眼猩紅的肖長天帶著股血腥氣,大步流星地從黑漆漆的緹騎司衙門中走了出來。
前段時間,他從南慶皇族被捉之事中分得了葉家的許多功勞,這些事只有少數人知道。
不過這個人情,他畢竟欠下了。
想到肉鋪門前的事,肖長天本想擺擺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