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時間過去,兩人全都沒了消息。
“怎么搞得像是龍潭虎穴似的?”
陳子凌苦笑一聲,拎了拎手里的黑色禮盒,正打算就此離開,迎面卻看到一隊威風凜凜的儀仗。
十幾名皂衣宦官肩扛黑色蛟龍旗,行走最前。
上百名身穿銀色盔甲的兵士手舉紅纓長矛,簇擁著一座紅色大輦轟隆隆朝著這邊行了過來。
“楚王回府!閑人退避!”宦官們扯著公鴨嗓朝門口喊了一聲。
府衛們心中凜然,立即拉著陳子凌避去一旁。
接著楚王府中門大開,紅色大輦沿青石斜坡上了臺階。
輦內人通過窗簾的縫隙,注意到了挺立在階下的陳子凌,只是在他臉上多看了幾眼,并沒有多說什么。
“父王何故發笑?”
輦內一宮裝麗人,抿了抿嘴笑問道。
“為父覺得府門外的少年,有些少年人應有的骨氣,這才是我魏國后輩應有的姿態。”
鼻挺嘴闊的楚王忙斂了笑容,有些歉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柔聲道:“永寧,桓秀已為國捐軀,今后你就和顏柔住在一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是,父親。”
永寧郡主,用手帕蹭了蹭自己的眼角,輕聲應道。
她雖然對于桓秀之死還有些疑慮,奈何各部衙門和苦荷大師全是如此說法,只能無奈接受現實。
若是此事背后真有燕王和皇長孫的影子,恐怕也不是她一個小婦人所能追究的,更何況她也不愿讓父親為難。
世人皆知楚王是魏國有名的賢王,氣量非常,有輔國之才。
若是當年沒有楚王在國內征募錢糧,十年前的西征一定會更加慘烈。
“為父不是個好父親,當初我如果不讓桓秀去前線,說不定就不會有這多事情。”
楚王有些感傷地嘆息一聲。
他心里明鏡似的,知道這件事背后一定有古怪,可是卻不能對女兒直言,也無法追究誰的不是。
永寧郡主一臉乖巧地安慰道:“父王,桓秀能為國除害,女兒替他自豪還來不及,您何必自責?”
楚王搖了搖頭,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永寧是個識大體的孩子,有女如此,為父此生還能有什么遺憾。”
二人正說話間,府內傳來一聲清脆的嗓音。
“父親,您可是將我大姐帶回來了?”
身穿粉色衣裙的顏柔郡主,朝著大輦喊了一聲后,并沒有停下腳步,越過大輦繼續朝門外走了出去。
“人呢?”
顏柔郡主探頭朝門外看了幾眼,想起武鳴湖之事心中嘀咕道:“一炷香時間等不到就走了?來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啊……”
看著毛毛躁躁的小女兒,楚王一臉頭疼責備道:“顏柔你怎么不學學你大姐,整天游手好閑,琴棋書畫樣樣不行,哪還有點郡主的樣子。”
本就有些失望的顏柔郡主,一聽父親把自己的缺點數落一遍,頓時遭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哭喪著臉道:
“父親,您這就冤枉的女兒了,我這段時間不是每天都躲在家里堅持練字嗎?就連這府門也是今天第一次出來呢。”
永寧郡主收了戚容,提著裙裾走下大輦,拉著顏柔看了又看,夸贊道:“多日不見,妹妹清瘦了許多,不知書法是仿的哪位名家?”
顏柔本想說是東夷葉家家主的字帖,想到那件事情,只好改了口,胡亂說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