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仲杳的疑惑目光,仲長老深深嘆息:“其實先祖沒留下什么記述,平常這么說,不過是哄你們晚輩的。”
仲杳瞠目,歷代先祖居然沒留下一點文字?
仲長老的身子佝僂起來:“文字倒是有,歷代堡主留下的文字都在,大部分都是賬冊名錄,剩下的不是練筆時的作業,就是各種鬼畫桃符,小人打架那種。想想你爹吧,除了會寫自己的名字,還有畫圈之外,還曾寫過什么?”
仲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么一說還真是呢,他那便宜老爸就是個文盲!
眼睛又瞇了起來,也就是說,仲家歷代先祖,其實都是文盲?
這特么畫風不對啊!
修仙世界不該人人玉簡在手,天生能讀會寫,出口成章,牛掰的還有出場詩乃至詩號嗎?怎么到他這,居然就有文盲這種破壞畫風的存在了?
想想自己,仲杳又釋然了,靠吃土修行的自己不是更破壞畫風么。
仲長老避著仲杳的視線,到避無可避,又挺胸抬頭了。
“仲家人的手是用來拿劍的,不是用來拿筆的!”
老宗師說得正氣凜然,下一刻又偏開腦袋。
“會背口訣會算賬就夠用了,學那么多沒用嘛,又沒誰去當教書先生、游方郎中,更沒人去當官。也就堡主你天縱其才,不僅修行神速,還有閑功夫讀書認字。說起來高先生那種人,也不是一直都有的啊。”
老宗師碎碎念著,還是知道做文盲不光鮮。
仲長老說的仲杳也明白,修行才是第一,修行所需的口訣和技巧,有仲家代代親口相傳,不需要什么功法書籍,又何必耗費時間去讀書認字。
仲家堡里,除了仲至強仲至重等管事,還有仲善存那種預備管事懂得記賬,略通文墨外,其他人還真是大字不識。
“藤妖的事情,只能成為秘密了。”
仲長老決定不想了,不然腦仁要炸。當然,地下洞穴必須封閉起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等仲長老跟仲善存都走了,仲杳回到已經收拾好的帳篷里,摩挲手腕上的草環。
秘密么,那倒未必。
等紫蘿找回藤妖的記憶,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摩挲了好一會沒反應,仲杳推轉九土真氣,滲進草環里。
草環漸漸褪色,直至變得枯黃,看上去就是用普通干草編的。
紫光一閃,還帶著哇的一聲慘叫。
嬌嬌小小的女孩蹦出來,順滑如綢的淡紫長發又變成爆炸頭。
她把仲杳給的麻衣撕碎了,用根根枝條串聯起來套在身上,看起來就跟漁網裝一樣。
“誰啊?活著不好嗎!”
女孩張牙舞爪的,見是仲杳,僵在當場:“是主人啊。”
她打著呵欠,睡眼惺忪的問:“主人有什么吩咐?”
這個紫蘿,真的被自己收服了嗎?
仲杳捏著下巴尋思,或許是剛從卡池里撈起來,好感度不夠?
看到紫蘿胸口掛著的雙心藤結,仲杳問:“你肯定想起了什么吧?”
紫蘿揉著額頭呻吟:“一想就頭痛,為什么要自找苦吃去想啊。”
她還埋怨起來了:“我現在只想睡覺,想知道什么不能等我睡夠了再說嗎?我還是個才出生個把時辰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