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睡夠?再睡個兩三百年?
仲杳直視著她說:“沒想起也不要緊,我告訴你。你被魘氣侵蝕,徹底沒救了。是我凈化了你的靈種,借你之前的真身孕育了現在的你。”
“不過我的處境也不好,我們仲家堡……就是你樓上這家人,正面臨魔魘的威脅。”
“我父親剛死,我臨危受命接任堡主,想擋住魔魘,保護這里的人。”
他的態度異常誠懇:“我不關心以前的恩怨,更不會追索什么。只想知道魔魘、貫山還有仲家先祖的任何事情,知道得越多,才越有可能找到辦法。”
“如果你能記起一些事情,哪怕只是一點,都是在幫我,也是在幫大家,我會很感激你。”
“你還能打的話更好,不過你原本也不怎么強,這方面就不指望你了。”
紫蘿的紅瞳又漸漸亮了起來,她很驚奇:“干嘛對我解釋這么多啊,還請求我,你是我的主人呢,要我做什么下命令不就行了?”
是誰之前說主人就是用來提供養分的存在啊?
仲杳撇嘴:“下命令有用嗎?”
紫蘿異常淡然,仿佛說的事情跟她無關:“命令沒用就強迫啊。”
她恍然的哦了聲,投來異樣的目光:“你不會是……對小女孩有特別的癖好,所以不忍心?”
不要用這種老司機的表情譴責別人變態!
仲杳沒好氣的道:“我不會威脅你,也沒有什么特別癖好,只是把你當人看待而已。”
紫蘿咧開小巧櫻唇,很是鄙夷:“那還是跟我長成什么樣子有關嘛,如果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很可怕的怪物,你就不會把我當人看待了。”
剛出生就這么牙尖嘴利,以前是啥德性真不敢想。
仲杳很有耐心的回答:“是啊,的確會有不同,我終究是人,人的審美……呃,好惡限定了我的好惡。”
“不過好惡只是情緒,不會主宰我對所有事物的判斷。只要可以溝通可以理解,沒有不同戴天的矛盾,我都會平等對待。”
紫蘿的瞳光明暗閃爍:“其他事情我還記不起來,但我記得……人和妖是不可能平等的,你這些話真是奇怪。”
仲杳深深嘆氣:“你還沒明白嗎?不僅是這些話奇怪,我這個人難道不奇怪?”
“可以凈化你的靈種,栽種在你前身的尸體里讓你獲得新生,這樣的人你應該遇不到第二個了。”
“我不知道你記起了多少事情,只知道你還有些不肯接受現實。或許你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或許過去發生過什么讓你不信任我。這都不要緊,我不會逼你的,你可以慢慢想。”
紫蘿跟他對視,瞳光完全黯淡,呆呆的像失去了靈魂。
她機械的道:“是啊,你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
說完她跑到帳篷角落里,抱著腿蜷縮成一團,發起了呆。
仲杳是真不急,七年來他吃土的最大收獲,就是耐心十足。光是一轉里的稷土,就得春夏秋冬、雨雪霜炎換著花樣吃,他足足花了四年才完工。
眼下的進度還不錯,不過祀土還沒吃到。離開洞穴前,他從那尊土地公的泥像上偷偷挖了一塊吃下,并不是祀土。
已快拂曉了,仲杳又沉沉入睡。
角落里,紫蘿抬起頭,定定看著睡得香甜的仲杳。
“你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
紫蘿低語著:“是他,又不是他,你到底是誰?”
“莫非是你奪走他的力量,冒充了他?”
“對了,有個辦法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