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夷四杰齊齊整整躺在地上,地面不斷震顫,抖得他們漸漸恢復了些氣力,嘴皮子可以動彈了。
不過前方的景象實在震撼人心,他們根本分不出心神說話。
他們從未見過個頭足足有兩丈高,比肥豬還壯碩的狐妖,更沒見過如巨大狼牙棒的狐貍尾巴,還是兩根。
換了他們對上這頭狐妖,根本不能,也不敢近身。狐妖身上散發出的灰黑煙氣就是魘氣,吸上半口就得跟剛才那樣變異失智。那兩根狐尾還能伸縮自如,一掃就是好幾丈范圍,被砸中的話怕不當場破碎飛升。
他們只能離得遠遠的攻擊,但以他們筑基六到八層的境界,并不強勁的真氣,想用劍招術法傷到個頭這么大的狐妖,還真是癡人說夢。這狐妖不僅尾巴如手臂般靈巧,看它翻滾騰躍的動作,靈巧得不亞于人類,絕不會給他們輕松施展招術的余裕。
這頭狐妖居然是走體修的路子,起碼是個宗師,境界至少到了煉氣后期。
就是如此可怕的魘化狐妖,卻被孝服少年打得無比憋悶,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宛如后者的陪練。
孝服少年是怪異的另一個極端,他背著背簍,身形卻靈巧得像個虛影,進退挪移沒有任何依憑,完全超出了常識,似乎是以先天靈氣施展的某種神秘身法。
步法如此輕靈,劍招又無比雄渾。
四人頭后腳前平躺在地上,看不到全景,只能瞄到空中的景象。
少年斜飛著后退,避開兩根狐尾的合擊,手中射出濃稠清光,深深透入狐妖的肚腹,撕開血肉翻卷的大口子。
清光自傷口蔓延開,染出一塊灰白毛皮,周圍魘氣翻滾,卻浸透不入。
狐妖痛極慘呼,行動快了許多,兩根尾巴不再當做狼牙棒揮舞,而是變成肢節,撐著它疾撲而出。
轉瞬狐妖從視線右側撲到左側,孝服少年卻如鬼魅般自右側掠出,轉到狐妖身后。
又一道清光自少年手中射出,這次落在狐妖的后腦勺上。四人總算看清楚了,那是一根細窄如劍的竹條,晃悠悠扎在狐妖頭上,將一圈清光染開,在渾身魘氣的狐妖身上又印上一片又圓又大的疤痕。
狐妖由左撲到右,少年由右飛到左,給狐妖大腿上扎了一劍。
狐妖倒在地上翻滾不定,再一次撲起時,卻沖向了他們,嚇得四人同時驚叫。
少年在他們身前升起,一劍射中狐妖胸口,打得狐妖倒滾而出。
如此反復,來來回回,牽得四人的眼珠子左左右右前后前前前,轉個不停。
他們也看出來了,少年……也就是仲家堡那位新任堡主,更像是在練習身法和劍招。
“老、老大……”
壯漢艱辛的說:“咱、咱們還是逃、逃吧。”
女子也帶著哭腔說:“這不、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事、事啊。”
青年嘆氣:“還得感、感謝仲堡主,他救了我們一命。”
黑袍人悲愴的叫道:“老、老天不公啊!”
“我……不……服!”
無數次探寶,總是敗在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上,這一次也不例外,黑袍人心態炸了。
“嗷嗷——嗷——!”
狐妖忽然仰天長嘯,身上黑氣噴涌,爆出無數寒光凜凜的尖刺。
尖刺如水銀融解,化作片片甲葉,轉瞬覆滿全身,變作一身威風凜凜的銀亮扎甲。頭上也多了頂飛翅紅纓盔,即便面目不堪,也搖身變為雄壯威嚴的神將。
可下一刻,黑氣冉冉,抹去盔甲亮色,神將變為魔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