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山悶悶的道:“回來了,在家里收拾,她也舍不得咱們家的田。”
何氏還要嘮叨,何大山哈哈笑道:“回來也好,也好!要死一塊死,要活一塊活!”
“有了土地公,咱們這里怎么也得有個百年安生,再不擔驚受怕了。”
何氏還想揪丈夫耳朵,聽到后半段,手頓了頓,落到何大山的肩上。
她左右張望,看到一家家人扶老攜幼,背著裝滿了骨灰盒的背簍,一同朝祠堂行去。
她向前看,祠堂大門上的牌匾已經摘了,過去板著臉呵斥人的守門族衛,也在搬運材料。
何氏默默念叨:“祖宗先人們,可得保佑我們啊。”
仲家祠堂,外堂被紫蘿前身撐壞后,僅僅只是立起新的梁柱,還沒來得及搭屋頂。
就在這無頂的涼亭中,仲杳強打精神,默念著祖宗保佑,快把這只幺蛾子趕走吧。
他正在應付另一位不速之客……
這是個遠遠見著就讓人挪不開眼的少女,太亮了。
一身白衣看起來像孝服,卻是繡了花鳥銀紋的上好白綢。腰間、胸口、袖口甚至裙邊都綴滿了金玉,脖子上還圍了圈白狐毛。
衣著再亮也只能扯住一會視線,少女本身足夠美才是主因。
這是個很有青春氣息,很靈動的少女,膚如玉脂,五官如畫,顧盼生姿。笑起來有對淺淺酒渦,一雙大眼睛跟桃花似的,掃到哪哪里就亮了起來。
按理說酒渦、桃花眼還有一身金玉湊在一起,哪怕是國色天香都很難扛得起,可放在這少女身上,卻一點不覺俗氣。
關鍵在她腰間還挎著柄長劍,劍柄劍鞘通體玉白,沒有一絲雜色,頓時讓她這身金玉之氣成了陪襯。而她本人,駕馭著這柄白玉長劍的主人,則凌于金玉之上,宛如出塵仙子。
對以土為食……呃,吃土修行的仲杳來說,這個少女在他身前一站,他頓時成了土坷垃。
仲杳對少女之美還是欣賞的,不過僅限于欣賞,而且是靜態的。即便少女曲線妖嬈,跟季小竹比就是泰山與華北平原的區別,但平原廣博肥沃,可以種田。
一旦少女開口,在仲杳眼里,那點美感也就蕩然無存了。
何況少女姓叔名賁華,這名字實在出戲。
叔賁華是叔家家主叔天雄的女兒,之前仲至重牽線,已經商定兩家聯姻,由仲杳娶她。按慣例該待字閨中,等著仲家提親,沒想到自己跑過來了。
“我是來退婚的……”
少女保持著那仙女般的笑容,語氣卻飄浮得如風中飛絮。
雪白下頜抬得高高的,她說:“我知道你隱瞞了修為,原本筑基二層的廢柴,變成筑基八層的高手,但在我劍下,都沒有分別。”
握緊那柄白玉劍,她放平視線,眼里充盈著與笑容完全不符的鄙夷:“眼下的修為也只是暫時的,我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未來栓在貫山這個又小又破,充滿了腐臭氣息的牢籠里。”
仲杳精神一振,是來退婚的!
可惜紫蘿待在外書房打理她的藤蘿和爬山虎,不然他真要對紫蘿嚷嚷一通。
“我終于被退婚了!”
哎呀這該咋辦,是不是要擺出一副快把牙咬碎了的模樣,再如受傷野獸般咆哮。
“莫欺少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