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臉上升起一絲懼意:“天地是大,但也處處險難,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即便是金丹真人,也不敢大意。越往上走,越是可怕。”
“爹先前允下這門親事,只是怕你沒能進元靈宗,給你留條后路。如今看來,那個仲杳居然走出了另一條路,暗合神道,更是可靠的保障,又何必推卻呢?”
叔賁華默然片刻,轉開話題:“那爹為何不趕緊出手援助呢?”
叔天雄捋著花白胡須,呵呵輕笑:“因為爹既不想雪中送炭,也不想錦上添花,爹要的是力挽狂瀾。如此才能把握大局,要那小子沒有一絲挪騰之地。”
叔賁華愕然:“就不怕在出手之前,他已經靠土地公逼退了魔魘?”
叔天雄笑聲更大:“華兒啊,貫山與天地比,當然小得可憐,但與你比,卻還有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
“魔魘還是后面的事,貫山深處是有不少妖怪的,千年前有人妖不相害的誓言,一直待在山中,現在嘛,為了活命,只能逃出來了,據說還有結丹妖王。這些妖怪只能往貫山東面逃命,仲家堡正好擋在他們的路上,有糧有人,你說他們會做什么?”
“仲家小子請下了土地公,但這土地公不過新生,要抵擋群妖,必然力有不逮。再算上伯家那幫愣人,也不過勉強持平,又拿什么抵擋接踵而來的魔魘呢?”
叔賁華兩眼亮了起來:“那時候我們叔家再出手,就能一錘定音了。”
她低低笑道:“爹你還是這般狡猾,到時候可不只是把握了仲家大局,連帶伯家莊也一并納入囊中,貫山就全入你的手中了。”
叔天雄指著女兒說:“爹不心思靈巧一些,又哪配作你這小仙子的爹呢?”
父女倆相視而笑,傳遞著默契與溫情。
叔賁華還是有些不忍:“但就這么等著,終歸不太好吧,也看不到仲杳那邊的動靜。”
叔天雄又投去“還是你明白爹”的眼神:“是的,所以到晨時,會有兩位煉氣宗師帶著護堡大陣的材料,以及數十名筑基修士馳援仲家堡。我們叔家是貫山三家之一,豈會丟掉同氣連枝的名分?”
叔賁華釋然點頭:“還是爹考慮周到。”
她又沉聲說:“由我帶隊,我要回去,親眼看著仲杳如何應對。”
叔天雄瞇起眼睛,笑意更濃:“仲家小子是你的人,仲家堡是你的地,你說了算。”
叔賁華輕啐了聲:“說得女兒前路已絕,都嫁不出去了似的,哪來那么急?”
馬車里又傳出輕笑,令得護衛的家丁們臉上也露出笑意。
魔魘將至,的確可怕,不過仲家堡擋在前面,怎么也輪不到叔家鎮。聽家主和小姐的笑聲,這場魔魘不僅不是劫難,還是大好機遇。到時自家的日子,想必會更好,至少每月的薪錢會漲幾分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