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外響起蒼老聲音,有些狼狽:“鄉主莫動手,是我,是……臥槽老人!”
躍出涼亭,那老頭正從陰影中遁出,沖著他尷尬笑道:“老夫這點隱匿之術,果然瞞不過鄉主。”
仲杳心頭正煩,懶得再虛與周旋:“土地和山神廟應該都看過了吧,看出了你想要的東西沒?若是你還有一點修士的氣概,就道出你的來歷和用意,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在這片土地上,留下你還是很容易的,除非你厲害到了結丹境界。可若是結丹大宗師,又何須如此鬼鬼祟祟?”
老頭呵呵笑道:“鄉主啊,你還是年輕,別說結丹大宗師,就是金丹真人,該行那鬼祟之事,也是毫不猶豫。”
仲杳凜然,這是在暗示他是金丹真人?
老頭撓撓屁股,語氣變得嚴肅:“老夫的確是流落至此,對此地并無特別目的。你我也無關系,只是對你做的事有些好奇。能逼得天地封神,自己卻沒付出什么代價,這樣的人,在如今還真是難得一見了。”
仲杳一邊聽著一邊感應,讓他毛骨悚然的是,他依舊沒發現這老頭有什么特殊之處,連一絲真氣靈氣運轉的跡象都沒有。
這說明老頭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而且可以在自己面前強行深藏不露。
老頭再道:“方才聽你們議論,你現在最著急的是灰河水患?”
仲杳一面叮囑在身側冒出的仲至正不要輕舉妄動,一面小心回應:“老人家不就是被這大水沖來的么?難道此時貫山還有比水患更大的麻煩?是魔魘要重來嗎?”
老頭擺手說:“魔魘不會重來了,貫山的異動,已經不是魔魘的事情。便是水患,如果你真能驅使妖怪鑿通長渠,也該不足為懼。”
他看著仲杳,月光下那混濁老眼投射來兩點精芒:“你就沒想過,如此人族妖族共治,會生出什么禍端?”
仲杳不解:“我自會處理好,不信能有何等禍端。”
老頭搖頭笑道:“你啊,終究是眼界不足,只看著貫山。就沒想到,禍端不在你這,而在貫山之外?”
又被當做土包子看了……
仲杳淡然的道:“此事自然知道,不過貫山乃化外之地,便是招來外禍,終究有周旋余地。”
老頭有些意外,愣了楞問:“到時周旋不得,只能刀兵相向,而你弱如蜉蝣,也不后悔?”
仲杳坦然的笑了:“我仲杳行事,不為自家私利,只為天地功德。便是顛覆倫常,人妖共治,也是不得已之舉。這都是天地許可的,我無愧于己心,無愧于天地,為什么后悔?”
老頭聲音變低,語氣也縹緲起來:“這就是你的……道?”
仲杳愕然,這老頭還懂行呢。
他沉沉點頭:“這就是我的道。”
老頭沉吟片刻,笑得更深沉:“真是有趣。”
又撓了撓屁股,老頭嘆氣:“那我就做點什么,權當是報答安身之恩。”
從懷里掏出本厚厚的書,老頭說:“少年郎,我見你……”
仲杳手中的靈劍差點脫手而飛,把老頭扎個透心涼,這老頭也是穿越客!?
就聽老頭繼續道:“氣血亢動,靈氣不穩,這是沒有扎好根基的跡象,你們貫山諸家都是家學傳承,并未學過正經吧。”
“這是摩夷小真經,數千年來各門功法都源自于此,五行皆備,可以一直修煉到金丹之下,你愿學么?”
仲杳呆了呆,靈劍一收,兩手一拱,低頭道:“請老人家教我!”
這不正是他渴求的修行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