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丹脫手,仲杳有些虛弱的道:“吃下吧。”
凈化這顆虛丹的耗費太大,陶碗里的根土已經只剩點渣,即便根土有了變化,仲杳也沒精神仔細查看了。
水珠般的虛丹落入蛟蛇咽喉,紫蘿用藤球包裹著仲杳,自蛟蛇嘴中脫出,升到了水面。
接下來的事情,就得看敖盈盈自己了。
天雷連綿,蛟蛇破水而出,與雷光在半空相遇。
“嗷嗷嗷——!”
蛟蛇仰頭大叫,紫蘿翻譯:“老天爺,我就暫時當這河神,保此處平安吧,瞧在仲杳的面子上。”
仲杳捂臉,已經替你凈化了虛丹,讓你可以與蛟蛇之身完全融合了。只要你誠心一些,老天爺應該會選你。畢竟除了你也沒誰有資格當河神了,干嘛還非要拉上我啊。
果然,天雷如細絲,密密麻麻纏住蛟蛇,讓蛇身上的血鱗紫鬃急速褪色,變作像是水色與純黑混合,灰撲撲的水蛇。
與此同時,一縷極細雷光分出,轟在了仲杳身邊,同時顯出他熟悉的笏板。
結果還是沾上關系了……
仲杳本要用神念在笏板上寫下“貫水”,卻發現神念一觸就滑開。
這是位格還不夠,或者沒有之前那種陶片般的神印,所以讓自己沒有選擇余地么?
仲杳略略思忖,嘗試再寫“灰河”,成功了。
原來如此,真正的貫水可不只這一段,還包括貫山深處的那些河段,那是灰河的上游。
兩字剛剛刻下,蛟蛇縱聲長嘯,雖還尖細,卻不再暴戾狂躁,顯得清朗多了。
雷光與蛟蛇在天空同時消散,下一刻,水波泛起,將仲杳所在的藤球托起,向著岸邊輕輕送去。
水波分出一股,探入藤球,凝作水色的敖盈盈。
“真是麻煩!”
這個水做的敖盈盈怒氣滿懷的聲討:“收水妖建水府,興云布雨,調理水氣,接收香火之氣,聆聽凡靈禱告,壓下來一大堆事情!”
“我還不能隨便上岸活動,就算用化身,也不能跑出離河三十里的范圍,這就是個囚籠!“
“仲杳,你果然是他吧,變著法兒又封印了我,還讓我做那么多事!”
河神終究不同于土地山神,是與龍氣掛鉤的,受封河神的敖盈盈魂魄齊全,意識清醒,也讓仲杳更頭痛了。
紫蘿哼道:“你還有啥不滿的,這么大的地盤隨便跑,也叫囚籠?我們住的地方,離河還不到三里。”
仲杳則嘆氣:“真是囚籠的話,我也在籠中。別說這些了,趕緊去做你的本分,收了水氣。”
就在他的陶碗里,又多了塊玉片,與“梓原“、”季林“、”焚劍山“三塊玉片并列。
神念觸及玉片,便浮起“灰河”二字,同時刷出“檢校灰河”的信息,還有“避水術”、“馭水術”、“治云術”三個術法,注明了“限定灰河”。與之對應的,是九土氣海有些異樣,估計能開出水系氣海了。
凈化了蛟蛇虛丹,幫敖盈盈得封灰河水神,自己也得到了水神位格。只是敖盈盈是完整的水神,相比梓原土地、季林山神和焚劍山神,他能管的事要少得多,才被歸為“檢校“。
敖盈盈低頭,語氣也變得柔和了:“這個……我知道,你也在。”
水波散去,只余下咯咯笑聲:“挺好玩的,暫時玩著吧。”
烏云漸薄,雨絲漸漸稀疏,云中隱見灰影穿梭。
河岸上,叔家鎮里,猥瑣老頭從懷里掏出香爐和線香,招呼季驕嬈:“河神歸位了,來拜河神。”
季驕嬈卻沒理會天上的動靜,只是看著遠處出現的身影,露出甜甜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