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佘氏倒還猶豫:“經營之事……以后再說罷,先讓叔家統一意見,再由我們加碼報給仲杳,嗯……”
仲至重手上沒停,讓佘氏又熱了起來。
屋中異聲再度響起,沒幾下外面響起呵斥聲,卻是護衛在阻止誰。
兩人嚇得趕緊起身收拾,由仲至重出面接待。
“叔天朗回來了,找我和……嫂子商議叔家和貫山之事?”
聽到那家丁的話,仲至重眉梢揚起。
這是好事,精明如他,頓時明白叔天朗的用心。
叔家一直定不下新的家主,就是因為叔天雄的原配早逝,稍大一些的兒子都在貫山之外的宗門,留下幾個小妾和幼小庶子,并無資格繼位。
叔天朗是叔天雄的親弟,前幾日一直蹲在江口城沒挪窩,或許是怕被河神牽連,一直沒動彈。現在見灰河平緩,殘余的叔家人無事,自然有了想法。
恰好,仲至重跟叔天朗很熟,年輕時還是很要好的酒肉朋友。
仲至重吩咐家丁:“你跟天朗兄說,我這就到。”
叔家大院另一側深處,原本是叔天雄居所的客廳里,叔天朗坐上主位,滿足的摩挲扶手。百年黃檀木已被歷代家主摩挲得油光水滑,很快就要屬于他了。
紫袍道人進了客廳,叔天朗趕緊起身讓位,賠笑道:“其實何須這么麻煩,直接把那兩人拿了就好。那仲至重我很熟,修為不高,又很惜命。”
他舔舔嘴唇:“至于那佘氏,更礙不了事。”
紫袍道人正是王文度,剛才與叔天朗抱著河神像過河,一顆心還吊著,悄悄入了叔家大院,也沒放松警惕。
他搖頭道:“我們面對的是河神,萬事從寬計較。能不動刀兵最好,要動的話也得做足準備,哪能如此毛躁。”
擺擺手,示意讓叔天朗坐回主位,他在旁邊客席坐下,沉聲說:“把那兩人請來,為的是探聽虛實,看有什么可乘之機,你最好以禮相待。”
叔天朗有些不甘心:“若是有機會,道長該當如何?”
王文度臉肉一擰,語氣更加低沉:“那仲杳不經符篆,就能溝通天地,自請封神,就是妖孽!只要有機可乘,自要血濺十里,斬妖除魔!”
要抹掉他封神失敗的恥辱,挽回國觀聲譽,有兩條路可走。
一條路是解決河神,可灰河龍氣已凝,惡蛟的河神之位已穩,不是他能逆轉的。
另一條路是懲治暗中壞事的凡人,而且得治個死罪。
他是殊京隱龍觀的人,隱龍觀是國觀,國觀與杜國一體。他個人代表了國觀,也就代表了杜國。敢折辱他,就是折辱國觀,折辱杜國,當然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