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眾人轉念,膽氣又生。
終究都是行走江湖的蠻橫之人,腳下用力,澄出片片煙塵,朝山崖急奔而去。
這些人不僅膽大還心細,懂得錯步換位。江湖中煉弓弩的很少,練暗器的不少。這小子的靈劍雖然迅捷鋒銳,道理卻是一般,當做暗器防即可。
清光咻咻而過,好幾道又射空了,讓江湖客們膽氣更盛。
眼見已沖上山崖,離站在河神廟前的灰衫少年不過十來丈距離,眾人齊聲吶喊,既是壯膽,又是震懾,只覺拿住少年就在下一刻。
下一刻,少年腳下清光連閃,眾人才看清那是無數根竹條,也就是他們嘴里的靈劍。
此時喊聲未止,頓時扯作了尖長驚呼。
清光爆綻,一根根竹條被少年憑空攝入手中,只是沾了沾手指,就拉成清光射出。根根接續,連綿不絕,儼然聚作不間斷的劍芒。
一團團血水噴濺,一具具人體倒飛,一聲聲慘嚎頓止。
轉眼間,沖上山崖的三四十人倒下大半,沒中劍的十來個都落在后面,毫不遲疑的轉身就跑,速度比來時還快。
仲杳自不會繼續誅殺那些逃命的,殺生就是減功德,如非必要,他不會出手。至于剛才殺的人,不管是點殺還是群掃,那就是必要的了。這些人也不是全死了,不少人并沒被射中要害,還有得救。
他也沒功夫理會那些人,另一撥人已經沖近了。
塵土飛揚中,幾個身影如鬼魅般躍出,竟是直接攀附山崖而上的,而仲杳離山崖邊緣只有四五丈遠。
都是穿著短衫勁裝的疾行客,手中不是分水刺就是勾爪短鐮,上了山崖就四面散開,要將仲杳圍住。
清光大作,噴出扇形光流,這些人尖聲叫著,要么彎腰扭身,要么前后翻滾,要么左右橫跳,想仗著感知敏銳身法靈巧避開。
可惜這些人都是筑基初期,哪躲得開若干柄竹劍的近身攢射,真有躲得開的本事,也不必來掙這點血汗錢了。
于是仲杳身前,瞬間拉出條猩紅弧線,具具人體倒摔而出,每個人都被好幾柄竹劍貫穿。運氣最差的那個腦袋插著兩柄竹劍,倒飛而出,直愣愣墜下山崖,讓仲杳贊嘆這家伙的頭殼夠硬。
前后兩輪攢射耗光了仲杳的真氣,他倒不必吃丹藥補氣,用根土轉動九土氣海,再由九土氣海向五行氣海補充就可。
剛剛轉回九土氣海,一具倒在山崖邊緣的人體猛然暴起,閃到了仲杳身后,利刃的寒氣穿透衣衫,激得仲杳背心發麻。
這人行動快得難以分辨細節,只恍惚看出是個蒙面女子。
仲杳幾乎是本能反應,左腕上的捆妖蘿絲飛出,刷刷纏住那人手臂。
九土真氣一吐,那女子身體酥麻呻吟出聲,然后天地顛倒,四肢大張的摔在地上,摔得氣血翻騰,眼冒金星。
剛意識到自己被那奇異細絲扯得倒摔在少年身前,就見少年憑空攝起一塊石磚。
“我是女人——!”
女子尖叫,伸手想扯掉蒙面絲巾,還算姣好的面容配合這一招,向來都是她擾亂男性敵手心志的妙招。
這一次卻不同,石磚啪的拍下,整張臉骨肉粉碎的劇痛,帶著奇異的力量透體入魂,讓她如癲癇般抽搐了幾下,意識便陷入黑暗。
“女人,我最喜歡打女人了,而且是用板磚拍臉。”
仲杳嘀咕著,又趕緊補充:“當然是外面的女人,家里的女人我是很疼愛的。”
收拾了這波江湖客,仲杳再看崖下,那個紫袍道人領著幾個黑袍道人,還有十來個修士依舊立著,像是完全呆住了。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