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果然減功德,雖然殺的都是江湖客,到此事落幕之后,應會收到功德,算下來還有賺的,可這進進出出的,終究不舒服。
此時仲杳有了計較,以一敵百這種事情,以后還是不要做了。
他真正擅長的還是種田……不,運營,運營出更強大的力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須冒險?
剛才其實很危險!
身邊沒有紫蘿,沒有小竹,他其實慌得很。現在坐下來,手也抖了,腿也麻了,咽喉也干澀起來。
所以當仲善存帶著鄉衛上來時,他都說不出話,只是擺擺手,止住仲善存過來查看情況,指著地上的江湖客,示意先打掃戰場。
從河神坡奔來的人原本都是叔家鎮的人,他們只以為有賊人要打河神廟的主意,這自然不為他們所容。
等他們到了河神廟前,被鄉衛攔住,見到一地尸體,那位少年鄉主坐在廟門前,悠悠閑閑的以手剖竹,儼然仙人,不由紛紛下跪。嘴上喊著鄉主威武,心里卻在叫著仙人保佑。
“我曰你們仙人板板……”
一個女聲忽然自廟中傳出,緊接著霧氣升騰,在河神廟上隱隱凝結出一條長蛟,讓那些跪著的又變成了趴著。
河神顯靈!
“你們拜他有毛用,該拜我啊!”
那長蛟咆哮道:“這條河還有挨著河的地盤,都是老……我罩的!是我在保佑你們!”
敖盈盈破開壓制,跑來河神廟了。
人們既懼又喜,以五體投地的姿態蓬蓬磕頭,鬧了好一陣,才被鄉衛們趕走。
黑發大波浪的女子走出廟子,靠著仲杳身邊坐下,呆呆看著他剖竹。
看了會,她噗嗤笑道:“手都抖成那個樣子了,還裝!”
仲杳苦笑:“這會已經好多了,剛才你要是看到,還以為我在彈琴呢。”
敖盈盈握拳在他肩上捶了下:“不過你也有資格裝,那些江湖客收拾起來簡單,那個道士,當初能逃過我的牙口,可不簡單。你那一劍,真是漂亮!”
惡蛟是不會說謝謝的,哪怕烤串吃得撐肚子,都沒說過,此刻自然也不會說。
但仲杳知道她就是在說謝謝,不是自己守著河神廟,讓那幫道士闖進來,她就是上臺演出的下場。
跟敖盈盈說話得直來直去,他笑道:“自家人,應該的,何須說這些廢話。”
敖盈盈聳肩:“好吧,那我說實話,你強自鎮定的樣子真是好笑。”
仲杳針鋒相對:“剛才你被杜江龍氣壓著的樣子很漂亮嗎?”
敖盈盈五官錯位,恨恨的咬牙:“那幫家伙,必須付出代價!下一次再敢過河,我一定要抓著幾個切了烤串!”
仲杳附和著叫好,就得有這氣勢。剛才打退了國觀道士,并不意味著貫山危局已解,相反,更大的兇險將至,敖盈盈這尊河神,必須守好貫山門前這條水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