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渡口,那里的幾座涼棚已被推到,亂糟糟的看不出什么。
“那里原本有座土地廟,卻被你觀中凡人毀了。”
仲杳說:“既然我們也毀了你一尊神像,我就大度些,算大家兩不相欠,如何?”
山神一滯,神眼一掃,又呆若雕像。
那里的確有尊神像,還殘留著一絲香火之力。雖然異常微弱,完全不能跟他金身神像所蘊的香火之力相比,卻并不等于沒有。
就在仲杳身邊,一個虛影鉆出地面,也是神將打扮。身材魁梧,面相豪邁,卻顯得呆板木訥,正是梓原代行土地仲至正。
“梓原土地,見過貴神。”
仲至正微微躬身,拱手為禮,讓虎蕩山神又活了過來。
“你……你們,好……好得很!”
這山神再無話說,黃光散去,回歸本所。
山神這一走,河岸邊又亮起道道遁光,那是副觀主與道士們遁走。剩下的觀兵可不會遁術,紛紛把棄械跪地,口含饒命。
“快救火——!”
仲杳負手而立,看似悠然,心頭嘴上卻在發急:“別讓剩下的燒光了,咱們正缺大船!”
他是與還在玩著自己凝水化身的敖盈盈說話,后者嘻嘻暗笑:“這會心痛啦?剛才耍帥一劍斬船的時候,怎么沒記著呢?”
說歸說,水蛟還是伸展盤旋,朝著河岸撲去,拍在大船上,將正熊熊升起的焰火撲滅。
即便貴為灰河河神,也惦記著貫山的收支。多了三條大船,意味著貫山的商貨貿易又能上一個臺階,她能吃到的美食自然更豐盛了。
火滅了,這波不速之客也盡數淪為囚徒,除了那些道士。
“還好早早在這里建了土地廟……”
仲杳暗贊自己的先見之明,不過光搭個棚子擺坨土坷垃當神像,也無法宣示這里的主權。還是靠了過江的流民燒香拜神,才讓仲至正在這里勉強留下了些土地神力。
“還有半個月召開宗門大比,貫山應該會清凈些了。”
回想這段時日的忙碌,他也松了口氣。不只宛國,羅國以及杜國東面的幾個國家,都跑來了江湖散修和神道中人,暗中窺伺乃至搗亂。他一面看著各種特產以及裝備的開發,一面完善德道經和真靈御劍術,一面教授弟子,同時還要巡防各處,著實累得慌。
還好有敖盈盈順著挖好的溝渠,將灰河水氣延伸到了貫山各處,他可以借著敖盈盈的神力四處水遁,一旦有變,能瞬招即至,不至于出差漏。
“大比就如龍門,躍過之后,就豁然開朗了。”
仲杳這么憧憬著,同時又生出沉沉的迫切感,時不我待啊。
摩夷洲西陲還沒有太大動靜,但南北兩面以及東方,已是不知幾人稱王。百國征戰,血流漂櫓,爭龍令掀起的大戲正在上演。
不知小竹她們在岱山,感應到的又是何等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