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的試探道:“年初魔魘涌動,貫山似乎得了什么異寶,實力大增。怕宛國羅國先下手為搶,下官做了些……對應,方才有眼下這場大比。有蒙山宗做主,貫山人自不敢肆意妄為。但大比之后,貫山揚名,下官還沒想好要怎么處置。”
王公公呵呵笑著,不以為意的道:“無妨無妨,先看看貫山劍宗是不是有真本事,能不能揚名。喔唷,飄過去了,天底下真有能一繩渡江的人啊!”
龐郡守還沒琢磨明白這話的味道,王公公身邊一個江湖打扮的壯漢笑道:“王公公,只要氣息沉凝,腿腳靈巧,哪怕修為還沒到筑基通脈,都能一繩渡江。”
這壯漢雖對王公公恭謹執禮,卻沒有自居下人,顯然是宮廷親衛。
壯漢繼續道:“別說一繩渡江,像我等煉氣修為,一葦渡江都不在話下。到了煉氣后期,直接就凌空而過了。那些結丹修士,更能直接在天上飛。”
王公公顯得很愕然:“黃校尉你莫欺我,國主身邊結丹修士可不只一個,怎么我就沒見過他們施展什么神通?”
黃校尉咧嘴笑道:“國主雖還不是王者,更比不上古時的天子,卻終究有歷代祖靈護佑,身懷一縷龍氣。便是真人當面,也得拱手為禮,真人之下,又有誰敢放肆?”
王公公不迭點頭:“是這個理,是這個理!這一國之主啊,不僅管治萬民,連山川河流的神靈,也得受國主覲封,才算正位,哪能淡淡看修為高低。”
之后王公公與黃校尉就再無閑話,專門看起了河面木臺上的比試。
“第一天只是各家低階弟子單人比試,好看的還在后面……”
臺上兩個弟子刀來劍去,煞是熱鬧,可兩個筑基初期修士的比試,也就是熱鬧而已,龐郡守有些坐不住了。
“還行還行……龐大人若有公務自去忙吧,不需陪著灑家。”
王公公倒是靈巧之人,擺著手放龐郡守走了。
沒卵子的家伙就是這樣,沒見過什么世面,看來的確就是來看熱鬧的。
龐郡守暗暗嘀咕,恭謹告退,他的確還有太多公務。至于貫山的處置,他也早有預案。堂弟為了戴罪立功,又拿出壓箱底的本錢,讓他頗有信心。
在宗門大比上立下大名聲也沒用,誰讓你們貫山又拉上蒙山宗,徹底得罪了國觀呢?至于那位神秘的金丹真人,你的老相好也準備趁著這場大比,揭你的老底呢。
龐郡守心中篤定,步伐沉穩,挺胸負手的離開了。
“的確沒什么好看的……”
待龐郡守一走,王公公那一臉沒見過世面的煞筆氣質頓時沒了,咂著嘴無聊的嘀咕:“還要坐好幾天,灑家這屁股,怕是要坐出痔瘡啊。”
旁邊黃校尉嘿嘿笑著:“公公啊,國主不也是成天坐著的么,你擔心個啥?”
王公公指著他道:“僭越,僭越了啊。”
片刻后,一班歌姬舞姬入了涼亭,載歌載舞起來,將王公公和黃校尉的目光拽了過去,而木臺上的比試成了淡而無味的配菜。
對層次高的人來說,“殊州問道大會”的前三天的確很無聊,但對一般民眾而言,卻是這輩子從未見過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