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的賽程設置得就很新奇,前三天是筑基期的團隊賽,總計三百來家宗門道觀,各派三名筑基期弟子上臺。單人對決,限時半刻,被逼下木臺即落敗,相持則平局,勝者得三分,敗者零分,平者一分。各家宗門道觀按得分計算,得九分的晉級,參加第四天的“冠位賽”。
大比從拂曉開始,一直到夜色降下,仍然挑燈夜戰。每次對決只有半刻鐘,還包括了沿著繩索掠到賽臺上的時間,除了不允許穿戴靈氣法寶外,其他一概無限制,這就逼迫雙方以攻為上,各展絕學。
賽事第一天,落水是主戲,很多修士連賽臺都上不了,掠繩半路就落了水,算是活躍賽事氣氛的串場戲。
第二天就激烈起來了,看得觀眾們大呼過癮,偶爾也有血水飛濺,肢體橫飛。即便賽臺四周隨時有四位煉氣宗師掠陣,還規定了不得穿戴靈氣法寶,死傷依舊難免,卻引得兩岸喝彩聲如雷。
到了第三天,王公公和黃校尉早早就到了涼亭坐好,按他們買來的“賽事表“看,貫山劍宗的弟子會在今天登場。
說到“賽事表”,三天的宗門大比,儼然將灰河兩岸變成了興旺的生意場。官方雖在大旗和布告欄上公布了詳細賽程,但消息終究不夠詳細,滿足不了賭徒們的需求。于是一份份由各家點評的“殊州修士榜”就出爐了,上面載滿了或打聽或杜撰來的修士信息,包括境界、相性、兵刃、絕學以及心性等各類資料,方便莊家開盤設局。
“我琢磨著……”
王公公看到今天,也終于看出了一絲端倪:“大家以前都覺得就算再隆重的大比,兩三天已經夠長了,可眼下這場大比,到了第三天大家卻覺得才剛剛開始。如果這場大比真是貫山搞出來的,他們這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測啊。”
他指了指這邊,再指指對面,雖然人數差了很多,但熱鬧景象卻無二致。河對岸已經變成一座大市集,炊煙冉冉,人流穿梭,看大比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了。
王公公感慨的道:“這場大比要持續七天,七天下來,就算只是賣云吞的小食販,恐怕也要賺得盆滿缽滿。”
黃校尉點頭:“公公看得準,我打聽過了,大比只是面上的,來參加大比的宗門道觀,其實更多是為了貫山的商貨而來。他們弄出的消魘丹驅魘燈,還有各種抗魘香料,能有效拒阻魘氣。”
王公公沉吟片刻,目光閃爍著,緩緩的道:“原來如此,貫山這是小兒持金啊。”
還要說什么,就見河對岸一道清光沿著纜繩,直掠賽臺。引得兩岸看客大聲鼓噪,正是貫山劍宗的弟子。
王公公眼角落到賽事表上,看到“仲善羽“這個名字,微微頷首,這是主持貫山的仲家子弟,必是貫山劍宗里最強的筑基弟子。
此時天剛蒙蒙亮,讓這道清光顯得極為耀眼。河東的修士正快步踩著纜繩,運用類似提縱術的真氣之術上臺,看起來是要節省氣力,以便上臺后做雷霆一擊。
這個修士才踩過一半纜繩,那道清光在臺上一停,又亮起一圈有繁復符印的碧光,宛如將陣盤握在了手中。
再是道清光自碧光陣盤中射出,帶著滋喇雷鳴,轟的擊中還在纜繩上的修士。
那修士慘叫一聲,被清光打得倒飛而出,落入河中。
看客們呆住,兩岸一時沉寂,王公公都瞪大了眼睛,叫道:“這、這不是犯規么?”
黃校尉翻了翻官方發的賽制說明,搖頭道:“比試時間是從雙方踩上纜繩算起的,所以……從那一刻起,就可以攻擊了。”
王公公指著臺上那個穿著素灰短袍的人說:“這個說得通,可那小子,真的只是筑基期的,剛才那一劍不是飛劍么?”
黃校尉拽著頜下的短須,也語塞了:“這個……飛劍并不是只有煉氣修士能使,而且貫山劍宗的絕學就是……混元真靈御劍術。”
王公公猛抽一口涼氣:“貫山劍宗的絕學,竟然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