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里的黑霧真是太煩人了!簡直就像是晚上一樣,根本看不清路!”
“希望他們別出事,要是讓修道院里的那些長老知道了……”
“住嘴,你這個蠢貨!他們不會出事!”
這是三個人的聲音。
……
誰都沒想到,在黑霧凝聚的節骨眼上,居然還發生了一場重大車禍,當然這里的‘重大’僅僅是對諾頓等人而言的。
那輛青黑色的巨大馬車仍然留在原地,五匹渾身覆蓋厚重鎧甲的巨馬在馬車前喘著熱氣,一條條沉重的鎖鏈替代韁繩落在了一人手里,他放下鎖鏈,他緩緩的從馬車上一步一步下來,鋼靴踩在鋼制的梯板上發出鏗鏘的聲音。
這是一位穿著青灰色甲胄的人,他一步一步走近安迪和他的馬,馬腹還在泊泊的往外冒血,那馬還睜著眼睛,它有些些僵硬的踢踏著,那馬腳時而蹬在馬車的殘肢上,木制的擋板已經印上了一個個紅色的馬蹄印。
安迪此時已經嚇昏過去,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右腿擱在幾塊木板之間,已經出現了變形,看上去似乎已經斷了,而他身上逐漸被失溫的馬血滲透。
那人緩緩蹲下,他看到那馬還在看他,眼里充滿了恐懼。
“你在此世的懺悔已經到了盡頭,我親愛的馬兒,愿你在彼方大夢境可以享受極樂。”
他說的無比虔誠,但他青黑色的鐵拳緩緩抬起,上面遍布鱗片一般的鋒利鐵皮,而他的另外一只手撫上了那匹馬的雙眼。
“神懺修道院會指引你走上正確的路徑,你可不必困于憂愁,不必哀于生計,不享奇跡的懲罰,在此,我已感知到你的痛苦,但我會結束它,痛苦會離你而去。”
話語聲落下的瞬間,他抽開自己的手,在那匹馬未睜開眼的瞬間,那高舉著的拳頭重重落下,一聲悶響在街道間出現……
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然后緩緩站起身子,同時甩了甩自己的右手,但卻甩不開手背鱗片間的馬血。
“人還活著么?”一個人在馬車上喊,在鋼鐵牢籠一般的車廂中,一人推開車窗向著外面的人喊,這是一個較為年輕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剛要去看看。”
說著他走到馬的另一側,那邊是被嚇昏的安迪。
“蠢貨!這該死的黑霧還在變濃,雷爾夫!你的手腳再不快一點,我們這輩子都到不了菲羅倫斯家族的府邸了!”
這是另外一個聲音,是一位老者的聲音,他的聲音就像撕裂了一般。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都給我閉嘴!”
牽馬的這位似乎脾氣不太好,但他還是加快動作到了安迪的身邊,他蹲下身晃了晃車夫安迪的身子,見安迪沒有反應,他又俯下身子去聽安迪的呼吸聲。
“活著一個!”
他的聲音沒之前那么惶恐了,“你們下來幫忙把這個人帶上去,我去看看車廂后面的人!”
說完他就朝著馬車的后半段去了,但在那巨大馬車上的人似乎不愿意下馬車,那撕裂一般的聲音在上面響起,“你要知道!這些事情都屬于雜事!這些事情肯定只能夠讓信仰較低的你來做,而不是我們!”
但他沒說完,另外一個人就想要從馬車上下去了,卻被他阻止,“西澤!你絕對不能從這里下去,你的腳絕對不能踩踏在這遍布泥土與糞便的大路上,這里不是干凈的地方,所以你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