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菲羅倫斯家族的眾人能認出自己是懺悔者的主要原因可能和自己的出場方式有關,自己當時被吊在地板下面,手腕腳腕被紅色的長釘釘死在十字架上,身上還有鎖鏈……這樣的出場方式幾乎已經將自己定義為了一個罪人。
而且那個地方,也許他們本來就知道地板底下有一位懺悔者,只是之前沒有蘇醒,現在蘇醒了而已。
但現在不同了……諾頓自認為自己這一身穿的還是有一點人樣的,起碼比鎖鏈、長釘、十字架套裝來的要好,起碼像一個普通人了。
除此之外,是歐加卡斯沒有講到的一個地方,他只說自己犯下瀆神罪之后,身上會有無法洗去的罪孽氣息,但在鮮血洗禮之后……諾頓感覺到自己身上原先的那種詭異氣息有了微微的改變。
盡管在外人眼里依然還是罪孽的氣息,但卻已經不再是懺悔者獨有的罪孽氣息了。
……
“我真是無法想象,歐加卡斯是根本不管當地的懺悔事務么?你身上的罪孽足夠在懺悔教堂待一輩子了!”
那老者看上去認識歐加卡斯,他似乎對諾頓和他身上的罪孽意見很大,但他說到這里也不再過問,而是走過諾頓的面前,開始和雷爾夫交談。
這位叫葛蘭的老者穿著黑色的袍子,袍子十分寬大,全身幾乎都籠罩在袍子底下,但和歐加卡斯不同的是,他并不戴兜帽,所以諾頓能看到他雪白但干凈利落的短發。
他和雷爾夫說了幾句,似乎是知道了車廂內死了一個婦女,而站在這里的諾頓是幸存者。
他點點頭之后彎腰朝著車廂內看了一眼,僅僅是停留了片刻,可能是連菲羅倫斯太太的臉都沒看清就不看了,因為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彎腰的瞬間就起身了,似乎只是為了確認一下情況而已。
當葛蘭確認菲羅倫斯太太的死亡后,他起身也不再和雷爾夫談論,他臉上的淡漠冷靜和雷爾夫臉上的惶恐驚慌完全不同。
他直接把眼光投向了諾頓。
但就算如此,他的臉上也充滿冷意,他兩步越過雷爾夫走到了諾頓身邊。
“你好,罪孽深重還在懺悔的朋友,我想知道……你和車內那位死者是什么關系?”
葛蘭冰冷的語言就像是一柄尖刀抵上了諾頓的喉嚨,他能感覺到……這個人要比剛剛那個幫他撕開車門的人要對付多了。
“我們該怎么辦!葛蘭!”雷爾夫這個時候已經跪在了車門邊,他看著里面的菲羅倫斯太太,但他看到的似乎不僅僅是菲羅倫斯太太慘死的事實,他還看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懲戒。
“我們會被修道院除名的,西境的總教會馬上就會來處理我們……我想以朝圣者的身份前往【萬母之母】,而不是以罪人的身份!”
盡管雷爾夫在葛蘭背后大喊大叫,但葛蘭依然只是看著諾頓。
但諾頓遲遲不肯開口的樣子讓他皺起了眉毛,他以為是諾頓不配合,但事實是諾頓還沒想到……自己該編一個什么關系對自己最有利,他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總感覺這個老者會是自己出門遇到的第一個危險人物。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葛蘭伸手抓起了諾頓的手,然后在他的手掌心置放了一枚扁平的冰冷硬物。
這是……一枚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