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果你只會說這種話,你就給我閉嘴吧。”
諾頓伸手把安迪從地上扶起,但他身上的馬血已經染到了馬車車廂的地毯上,而且那個曾經放著安迪的位置上,那個沙發靠墊上也都是血跡。
做完這一切的諾頓伸手向右側的車門,儼然是一副想要下車的樣子,但葛蘭卻又一次攔住了諾頓。
“你不能下車。”依然是如命令般的語氣。
“為什么?”諾頓不解的問,“難道留在車里等死么?”
“你難道不明白西澤的意思么?我們留在車內是最安全的。”葛蘭的聲音變得有些軟弱。
諾頓看了一眼他的臉,雖然還是那張讓人厭煩的臉,但這一次不再囂張跋扈,而是有些無奈。
諾頓沒說話只是想要下車。
“你聽我說,這并不是怯懦!”葛蘭又一次出聲阻攔諾頓。
“西澤在神懺修道院進行過考核,他在靈視這一科目的分數達到了八十分,而我在多年的進修之后,靈視依然只能到達五十分,而普通人最多只有三十分。”葛蘭的聲音逐漸變得顫抖。
“這片黑霧之中,藏有我們無法感知的罪孽與恐怖,但是西澤能夠感知到……他在出發前告誡過我們,在沒有他允許之下,我們不能與黑霧直接接觸。”
“所以躲在馬車之中,是我們現在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
諾頓緩緩坐回了位置,同時拉上關好了車門,他不明白葛蘭是為他好,還是說他只是單純的不想一個人在車內,想有個人陪他說話壯壯膽,反正最后諾頓都選擇留在車內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瞧不起神懺修道院的掌事么?你以為我們一起淪落到這種境地,你就和我平起平坐了么?你在眼里只是垃圾!”雖然刻薄,但葛蘭的聲音也沒之前那么高的分貝了。
“那葛蘭掌事,你會駕駛馬車么?”
“不會……那是下等人才做的事情。”
“那你在我眼里也一樣是個垃圾。”
諾頓朝著葛蘭露出笑容,他不知為何,在經歷了這一系列事情之后,他非但沒有感到緊張或者恐懼,他甚至感覺到了輕松,似乎馬車就像是有神力保護一樣,只要不出馬車,那就永遠不會出事。
但人是不可能永遠留在馬車車內的,他總要走出去,這道理就和人總要作死一樣簡單。
所以,諾頓這時好巧不巧的問起,“一直都忘記問了,我們這輛馬車是往哪里去的。”
葛蘭沒好臉色的開口,“菲羅倫斯家族的府邸。”
“我們修道院收到了他們的求助,他們家族里好像有個叫伊蒂絲的小姐墮落了,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而在此時,在諾頓聽到菲羅倫斯這四個字緩緩變了表情的時候,那具被厚毯裹住的尸體顫動了一下,她的喉嚨輕輕發聲。
“我的伊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