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銘記老師教誨!”王易恭敬揖禮。
“下去吧!明日再來做八股!”洪禮忠頗為欣喜地撫著胡須。
王易告退。
離了學堂,到了山門口正想去正字堂抄書,卻見胡安又在那邊沖他招手。
“易哥兒,晚上去關撲吧,我讓鄧細平帶了云燕醉呢……”
“不了,你們去吧!”王易笑意盈盈地拒絕,心里卻在想,等他晚上回去卻不知會被老胡打成什么豬頭樣。
“哎呀,易哥兒何必每次拒絕于我,怎么說我們也是同窗一場。你自入學以來,還沒與我等同窗好好的聚過,今晚一切開銷都算我的,走走走,一起去……”胡安說著就要來拉王易。
王易一擺手,輕松掙脫胡安的糾纏,收起笑容,正色道:“胡立均,我說了,不去。”
胡安氣息一滯,臉上頓顯不豫。
不過他知道,跟王易翻臉也討不了好。
首先他才十六歲,體格并不健壯,而王易,雖然一副書卷氣,但體格卻是打熬的相當精壯。其次,王易深得山長喜歡,若是鬧翻,怕是山長也會責罵于他。最后,一個王易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家那幾個異姓兄弟,不論是身材攝人的羽哥兒,還是陰沉可怖的胤哥兒,都不是好惹的主。
想到這些,胡安也只能悻悻作罷,擺手道:“不去便罷,我自尋六哥兒耍去。”
六哥兒是正字堂掌柜洪禮鳴的堂弟,也是山長洪禮忠的族弟,今年二十一歲,也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胡安與他就是一丘之貉。
擺脫了胡安,王易又趕到正字堂,卻見正字堂的梁哥兒準備上門板。
“梁哥兒,這是……”王易奇道。
“掌柜家里有點事,讓我今天早些關門。”梁哥兒道,卻又朝王易身后瞥了好幾眼。
王易轉回頭,見胡安就站在斜對面的茶水鋪里望著這邊,見王易回頭,喊了一嗓子:“易哥兒,一起去不?梁哥兒也去呢!”
梁哥兒一臉欣喜,看向王易,王易卻道:“那梁哥兒自去耍,只是我昨日那本書……”
“哦,已經裝訂好了。”
梁哥兒麻利地從柜臺下拿出書塞給王易,又手腳快速地上好門板,鎖好門后就往胡安方向跑去,邊跑邊與胡安說:“你可莫要誆我,今晚所有花銷真算你的么?”
“都是鄰里,你還不知道我胡安嗎?說了算我的就算我的。”
胡安興奮地攬著梁哥兒的肩膀走了,還時不時的回頭看王易,似乎在看他會不會回心轉意。
王易當然不會去,哪怕是他知道這幾天有個戲班子會在洪氏祠堂的連唱一個月的大戲,他也不會去的。
因為,他還要去見一個人,一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
沒在正字堂抄書,他的時間還有些早,想著也許圓圓也會早點在門口等他,便也邁步朝那邊走去。
穿過洪家巷,繞過王木匠家,高家院子已經清晰可見。
果然,在那片天青色的墻瓦下,一個嬌俏的身影正在那里,瞧見了他,又倏地縮了回去。
以前沒留意,自從昨日明白了圓圓的心意,他便也注意到了---原來這個小妮子一直都在偷偷觀察自己呢。
心里帶著甜蜜,王易快速走近,就見圓圓又與昨日那般,側身坐在院門口,手里還假裝在做女紅。
“圓圓!”王易的聲音帶著甜意。
圓圓故作驚訝地站起來:“呀,易哥兒今天這么早就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