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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一番譬說,李化羽愕然當場。
黑,真他娘的黑。
還指望著這次王易考個秀才呢,如果這考場跟肉鋪一樣明碼標價的話,那豈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當秀才了?
其實這點李化羽想歪了。
李縣令雖然是收錢取中,甚至是根據金錢的多少來排名次,但絕不是亂來的。
根據規定,如果有一定量的考生對取中結果不滿,縣令是必須要將答卷最后是要公布出來,以示公允。當然,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更何況這種純憑個人感覺的縣試,縣令說這份答卷是案首,誰又能說不是呢?但那也僅僅是與名次相關,與取中與否無關。
誠然,取中與否盡管全憑縣令的喜好,但取中的卷子總不能連字都沒有吧?有了字,那總得基本通順吧?若是這兩點都做不到,別說縣令,皇帝來了也不行啊!
所以,那些會來交錢取中的考生,也定然是有一定的文化基礎,像武狀元蘇乞兒這種是萬萬不可能出現的。
李化羽沒想那么多,他現在只想著必須去茶室看看,萬一真是要給錢才能取中,他,他也打算豁出去了,管他要多少錢,先把字簽上再說---反正劉守道也說了,不是當場要錢,而是取中后再交錢。
就這么著,李化羽跟著劉守道來到了劉將軍廟后面的一間茶室。
說是茶室,其實是一間簡陋到極點的窩棚。就在劉將軍廟后的半山上,很是安靜,泉眼的還在山的另一邊,所以壓根沒什么人來。
這茶室,怎么說呢,比劉將軍廟略小一些,四面透風,頂上搭了茅草擋雨,看著比農人在山上修的守林棚還要簡單。
一個留著山羊胡穿著文士杉的中年人坐在窩棚內的條案后面,條案上擺著兩包不知放了多久的茶沫和筆墨紙硯,山羊胡拿著一本書,坐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
聽到腳步聲,山羊胡抬起頭,見到劉守道去而復返,不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厭惡的神色,見劉守道身后還跟著一個壯漢,心想還敢叫幫手,忍不住喝道:“你這廝,到底懂不懂規矩?說了朝廷摜才大典不容褻瀆,你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跑來糾纏,難道不怕王法嗎?!”
劉守道被喝問這一句,頓時站住,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答話。
李化羽卻不鳥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剛想說話,卻瞅見茶室門口掛著一個木牌,木牌上端寫著:“摜才大典,不容褻瀆。談財論價,有辱斯文。”
哎喲呵,你這掛羊頭賣狗肉的茶室,還說這種話?李化羽頓時有些不爽了,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本就長得頗為兇悍,這一陰沉下臉,雖然什么都沒說,但那種氣勢已經讓山羊胡很是緊張,不由大喊一聲:“下山豹,你死哪兒去了?”
話音未落,就聽茅屋后有人回應:“來了來了,呂書辦有何吩咐?”
只不過一愣神的工夫,茅屋后跑出來五個穿著短卦,赤著胸膛露著胳膊的游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