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暄愕然道:“好像是曹雪芹吧!”
“曹雪芹是誰?”佑憂很欣賞這個比喻,故而追問。
趙暄沒好氣地說:“一個凍死餓死都要寫女人的可憐蟲……”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站起身道:“我知道誰會譜這《木蘭詞》了。”
“誰?”佑憂奇道。
“王易啊!這詞就是他寫的,他跟我說,他們文學社曾經合唱過這首詞……他一定知道曲子該怎么弄。”
趙暄很興奮,轉頭問柳瓶兒:“宴席何時開席?”
“好像是酉時末……”
“應該來得及,”趙暄抬腿往外跑,邊跑邊說,“你先去總督府等我,等易哥兒考完我就帶他過來找你……”
聲音還在回蕩,人就沒影了。
佑憂想要問個清楚都不可得,不由頹然坐下,心想那王易真有這么厲害?不但會寫這么凄美絕妙的詞作,還會譜曲?那自己這個大家還真是名不副實啊!
“小姐,這是什么?”
柳瓶兒見小姐心緒不佳,想轉移話題,便指著那還沒打開的紙箋問。
佑憂此刻有些心灰意冷,便對柳瓶兒道:“是首新詞,你先幫我看看吧。”
柳瓶兒從八歲就跟著她,自小也是接受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高等伶妓教育,看首詞還是沒問題的。
說句不客氣的話,柳瓶兒出去考秀才都未必會輸給那些童生。
佑憂煩躁地拿過茶壺,正想倒水喝,卻想起方才趙暄用過這杯子,不知為何,心頭竟泛起一絲漣漪。
應該,沒人知道他喝過吧?
心里這樣想著,將茶水倒進杯里,有些手抖地端起茶杯,放到唇邊輕抿一口。
僅僅是一口,溫溫的茶水,卻讓她感覺整張臉都在發燙。
她趕緊放下茶杯,裝作若無其事地瞄了一眼柳瓶兒,卻見小丫頭柳眉緊鎖,滿臉糾結,不由問道:“怎么了?詞作寫的不好?”
小丫頭抬起苦瓜臉:“小姐,我,我真不知該怎么去評價,又是個新詞牌!”
“啊?”佑憂一把搶過那紙箋,一目數行讀下來,不由頹然松手:“這王易到底是什么人啊……”
紙箋滑落,一首《望海潮》躍然紙上。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蕭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