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喊到這里,突然腦后一陣劇痛,趙暄只覺眼前一黑,登時向前栽倒。好在也算是在沙場上生死一線拼殺過來的漢子,向前倒的瞬間屏住一口氣,硬生生地將身體翻轉過來,手里已經攥著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猛地朝一個向他撲來的男人扔去。
那男人根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寒光一閃,匕首已經扎進了左胸口,頓時吃痛,一聲凄厲的慘叫。
“啊!”
發號施令的人叫道:“點子扎手,快甩。”
其他幾人也不遲疑,緊趕幾步,上前將已經仰面倒地的趙暄死死按住,從上到下一擼,兩根繩索已經將趙暄的手腳捆住,有兩個人迅速將他抬到肩膀上,快速往禮賢坊街跑。
整個動作準確快速,簡直是熟練至極,顯然平時沒少干這種擄人的勾當。
“什么人?!”
幾個人剛想抬起趙暄就跑,就突然聽見西邊有個低沉的男聲怒喝。
發號施令的那人正要攙扶起受傷的同伴,理都不理,隨口喝道:“三清堂做事,閑人莫惹閻王。”
按照以往的情況,只要報出“三清堂”三個字,平民百姓都會趕緊離開,要么躲在家里瑟瑟發抖,要么立即去報官,總之是沒人敢再上前的。
可是,這次不同。
自家報完名號,那人不但沒沒退,反而腳步緊促地向這邊跑了過來。
其實也就五十步左右,那腳步聲急促而又縝密,細碎的聲音聽得發號施令那人一陣心跳,立即直起身體,對周圍還剩下的兩名同伴道:“家雀伴飛,點了他。”
那兩人嗯了一聲,拿著手里的短兵刃就要沖上去,可沒等他們邁出五步,那人已經近在眼前,還沒等他們做出出擊的反應,一人肚子上挨了一拳,一人太陽穴上被一個用力肘擊,根本連發出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悶哼著倒下了。
發號施令者頓時一驚,也顧不得身下受傷的同伴,也從懷里抽出一把短刃,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個驟然出現的男人。
巷子里很暗,除了遠處隱隱約約的幾盞燈籠能夠提供微弱的視野外,周遭一切都彌漫在黑暗里,包括這個男人的臉。
發號施令者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睛瞇起,嘴里道:“你就是燕西李胤?”
李胤沒回答,但也沒主動出擊。因為他發現這個發號施令者的動作很怪。
手里三寸長的短刃是反手握刀的姿勢,刀刃藏在右手的手腕處,放在腰腹位置,左手平舉到肩膀,手肘彎曲,手指呈爪狀;左腳虛點地面,呈隨時能夠抬腿的姿態,右腳腳尖沖前,隨時能夠發力猛沖,嘴里說著話的同時,身體卻在前后左右不規律地搖晃。
如果是趙暄看見,肯定會驚訝地說,這不是泰拳的起手式嗎?
李胤當然知道現在沒有泰拳,泰國現在還被稱為暹羅呢。
他看得出這個發號施令者是個硬手,擺出這個進攻防守都很強的姿態,讓李胤一時還真沒辦法上前。
見李胤沒動更沒答話,發號施令者以為他是怕了,姿勢不變,腳步卻向后慢慢移動,嘴里道:“李校尉,借你兄弟一用,若不想他有事,最好靜靜回家等候消息。”
李胤眉頭一皺,聽見這話也確定了方才那聲呼救自己沒聽差,心知不能再等,腳步一錯,猛地沖了上去,左拳一砸,想將眼前這人虛擋在前的左臂砸開,再中宮直進。
卻沒想這發號施令者果然是個練家子,左手閃電回收,右腳一蹬,似閃電般就切入了李胤身前半步,右手的反手刀以極其刁鉆的角度抹向李胤的咽喉---這人竟是上來就下死手。
李胤戰場廝殺多年,當然知道一旦性命相搏,講究的就是一擊斃命,根本沒有那么多糾纏搏斗幾回合的機會和時間,所以在他欺身進來的時候就準備了他用反手刀的機會,想也不想,抬起右臂迎上去擋刀,右腿已經朝那人的下身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