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個解釋能將洪禮忠糊弄過去,王易長出一口氣。
自從趙暄告訴他總督府那場夜宴上的事后,王易就真的不敢再隨便冒名寫詩詞了,那首《望海潮》幸好因為胡羯入寇沒能大范圍傳播出去,但隨著時間推移,這首詞的質量水準就擺在那里,遲早是會大火的,所以為了不名譽掃地,王易也只能拼命讀書,爭取早點考上舉人、進士,有了“歸去鳳池夸”的歷練,才能不引起他人懷疑。
至于現在這些詞曲,王易只能一再提醒林耀先,千萬千萬不可占為己有,一旦被坐定剽竊文章詩詞的事,在這個時代可是比殺頭還要嚴重的罪過,特別是對讀書人而言。
當然,那些定場詩就很普通了,很多并不講究平仄,只為了押韻而押韻,可供嘴上一說,卻難登詩詞大道,所以并不會引起讀書人的關注。
相反,由于這些只求押韻的定場詩,臺下這些專業的讀書人才會更愛來看,可能從中能獲取某種不可言狀的優越感吧!
……
聽見鄭曉嵐的問題,洪禮忠搖頭道:“府衙定判與否無關緊要,國朝不以言治罪,更何況只是個伶人的說書。”
鄭曉嵐“哦”了一下,回頭道:“小金,去給洪山長再拿個果盤來。”
金祖銘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洪禮忠還頗覺不好意思,嘴里道:“不用啦,吃不完這許多。你們這每個包間都送了一份果盤,再送怕是會入不敷出啊……”
鄭曉嵐掩嘴低笑,洪禮忠奇怪地問:“咋咧?我說的不對?”
王易也憋著笑,低聲解釋道:“老師,你可小瞧了李家姑算計的本事了。”
他跟洪禮忠譬說一番,這包間費和服務費的概念,依舊學徒們的工錢,還有這硬件成本之類,洪禮忠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每個包間送果盤零嘴不但不虧錢,還大大的賺錢了。
“山長乃是讀書人,學的都是安邦定國的大道理,這些商賈小道不懂便也罷了。”鄭曉嵐拿了果盤遞過去道。
洪禮忠連連搖頭:“非也非也,為師也不是不知肉貴的窮酸書生,士農工商皆是國本,各有其天理所在,只是沒想到你們隨便一折騰,便能做起這么大的生意,好生了得。”
按照方才王易的解釋,單單四樓這個專場,一日的利潤便不下十貫,更何況還有樓下的餐館,二樓的百貨了。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貨源充足及時的基礎上。
鄭曉嵐親手操持的這一切,自然明白這里面的辛苦,但也不好在這里跟洪禮忠訴說,便也就笑笑罷了。
見林耀先的書說到一半,鄭曉嵐便出了包間,下了樓來,到三樓的茶室。
“嵐姐,鄭堂主在里面恭候多時了。”金祖銘快步前來通報。
“我知道,讓他再等等。”鄭曉嵐不在意地說。
“可是……”金祖銘有些焦急,“可是他在那里枯坐了半個時辰,連壺水都沒上,這是否有點太過怠慢了!?畢竟他也是漕幫剛認可的三清堂堂主啊。”
鄭曉嵐柳眉一豎,俏臉冰寒:“要不是他,暄哥兒能斷了根手指?要不是看在他這段時間幫襯的份上,這門我都不會讓他進……且等胤哥兒和暄哥兒來了再說。”
正說話間,李胤和趙暄就從樓下走了上來,聽見這話,趙暄笑了:“嵐姐,還是你疼小弟啊!不像某些人,跟個冰塊子似的,一路回來,愣是沒跟我說三句話。”
李胤無奈掃了一眼趙暄,道:“是你一路說個沒停,我根本插不上嘴好不好?”
鄭曉嵐頓時露出笑臉,迎上來道:“你羽哥的事解決了?”
李胤點點頭:“解決了,那幫人無非就是看羽哥驟然高升,又手握精兵,心頭不爽罷了。”
“那怎生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