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院子里的狗,都不怎么叫了,可能是自覺和人都熟了吧。既如此,這狗和養狗的,留著還有什么用?下去吧。”
田遠方感覺到了壓力,他不知道王蘭陵說的是狗、看門人,還是他田遠方。
“是!卑職領命!”田遠方小心的退下,他清楚小王大人的不滿,但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滿了。
在田遠方剛走出辦公室,一個中年人就直接從田遠方身邊走過,進入了辦公室。
看著這個人的背影,田遠方感覺自己仿佛是想明白了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想明白了什么。
他一臉思索的下樓,外面還在下著雨,但田遠方忘記了下雨的事情,直接走去大門旁邊的屋子,去轉達小王大人的意思。
辦公室內,錢茂才走向了正在寫字的王蘭陵。
“哈呦王大人啊!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里坐著?黑水河邊聚集了不少人,附近的人都在等著縣令大人過去,你看我們是不是要做點什么啊?就這么等著縣令和知事大人去下水?”
王蘭陵抬起頭,皺著眉頭看著錢茂才。
“錢大人,這慶典之事歸民典司管,巡城司雖管城內治安,但縣令身邊自有縣衙武卒守護,你擔心什么?”
錢茂才不滿的說道:“王大人,縣令對你也不薄,有提攜之恩,現在怎能見他在外面那幫泥腿子面前丟了顏面?!”
王蘭陵不想吵架,巡城司的權利很大,只要嚴格執法,就能讓大糞司的人很難受。
王蘭陵自己倒是不怕,就是手下人會很麻煩。
“這我又沒辦法,前些時候開會的時候大家不是都一聲不吭?怎么你今天來我這里呵斥我,我哪里招惹你了?”
聽到王蘭陵這么說,錢茂才也緩和了一些,繼續說明自己的來意。
“我也沒有辦法,但今天突然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縣令大人在那些鄉民眼前下水,實在是有失體統,不如將河邊看熱鬧的都趕走,這樣縣令大人面上也好過一些。”
王蘭陵皺起了眉頭,認真的看著錢茂才。
這個人是想要巴結縣令,這點他可以理解,很理解。
但這種事情做了之后,后果已經不是王蘭陵可以接受的了,也讓王蘭陵即使是清楚會得罪錢茂才,也要阻止。
“錢大人,這驅趕鄉民簡單,量那些人也不敢和武卒對抗,但錢大人可是要想好了,若是今年真的發大水了,到時候此事就是壞了民俗規矩,怪罪我們的不僅是圣上,還有下面沸騰的民意了。”
現在那些人可以不把規矩當回事,但真若是發大水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就像是正月里剪頭一樣,平時大家嘻嘻哈哈不在意,真要是哪個舅舅死了,還正好有個剪頭的愣頭青,那可就是遭人恨了。
“民意?”錢茂才聽到這個詞,就笑著說道:“民意又如何?快的過我們手中的刀子嗎?”
王蘭陵站了起來,淡漠的說道:“快不過,但若是為了平息民意,到時候只怕是要借錢大人的項上人頭一用了。”
“你?!”錢茂才瞪著這個年輕小子,“你嚇唬我?”
王蘭陵嘆了口氣,坐下后揮了揮手,“錢大人請回吧,此事我會告知縣令,你連誰是刀俎都不知道,還是少用利刃為好。”
“你……哼!狂生!”
錢茂才本想用縣令來威脅這小子的,但看到這小子竟然直接抬出了縣令,頓時惱羞成怒,直接轉身走了。
王蘭陵也不看門口那邊,寫完手中的批示,又拿了一張紙,寫了此事給縣令知曉。
錢茂才若是做了此事,到時候被連累的可不是他自己一個人,連縣令也會被連累。
寫完之后,王蘭陵還是不放心,萬一那傻子真的氣不過,去把看熱鬧的鄉民都趕走了,那縣令就真的洗不干凈了。
“牧一,去縣令家里,請縣令夫人去西河頭!我等稍后就到!”
“來人!集合!會武功的全都跟我出去!”
“日!早知道在那家伙出門之后就讓人把他打一頓綁起來了!”
王蘭陵很后悔,對付蠢貨的時候,一定要像是閃電一樣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