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瀟比薛洋倒是懂得不少,也是跟著點點頭道:“此前家父曾說,天柱劍毫名傳天下,今日是名不虛傳。劍毫茶香回味綿長,加上梅花雪水煮沸,茶香中更是有著隱隱然的花香,確實是極品。”
“大師破費珍奇招待我二人,相比是有話要說吧?”薛洋見到慧心禪師在陳瀟瀟說完之后放下茶盞,知道對方是有話要說。只是他覺得有些奇怪,這位佛門高僧雖然有話要跟自己說,但是似乎是有求于自己一般。
“薛郎君果然是聰慧過人,既然如此,那老衲也開口直言。”慧心禪師深深地看了一眼薛洋有些感嘆道:“剛才郎君言道,老衲會相面看相,倒真是有一點。昔年老衲尚未出家,在俗世之中曾經學過一段,只是后來如我佛門,所見者皆是向佛之人,也就漸漸遺忘這一項。只是前日在郎君來我寺中,卻讓老衲大吃一驚啊。”
“莫非大師給小子看過相不成?”薛洋轉頭看了一眼陳瀟瀟,見到她搖了搖頭,頓時疑惑道:“大師莫非看出我命相之中有難以言明所在?”相面之道對于薛洋這種后世來客基本上已經免疫了,這世界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在自己身上發生了,那剩下的奇事也就不足為奇了。但是慧心禪師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忽然心頭一驚,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也開始逐漸沉凝,只聽對方繼續道:“初見之時,只覺得面帶煞氣,彼時老衲以為郎君剛剛經歷殺伐之事,所以難免沾染戾氣,所以不以為意。但是后來在為郎君敷藥之后細看,卻依舊覺得郎君面相甚是奇怪,不和五行,不入三卦,老衲雖然對于相面之術知之不多但是還從來未見過此等面向。”
“大師之意是,我的面相無從推測是嗎?”薛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大師所言,也就是說我這一生當中一切都存在變數,沒有一定之事,也沒有必然之事。”
“是郎君本身就是變數,所以面相不顯。將來有任何事只要郎君參與,都會因為郎君這個變數存在而改變原有結局。”慧心禪師一語論斷讓旁邊的陳瀟瀟都聳然一驚,不過在看到薛洋那并未大變的神色之后又重新坐好。
“本身就是變數?”薛洋倒是聽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雖然他不怎么相信但是卻對對方的這種神奇的手段有些好奇。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是變數倒也沒錯,如果自己不從后世穿越千年時光逆流而上的話,那么這個時代和史書所載也就不會有什么變化,但是既然自己這個“外人”意外來了,那么自然會因此干擾整個歷史走向。
“大師所言,小子謹記。大師果然是博學多聞,身兼佛道兩家之所長,將來必能證得大能上果。”薛洋拱手為禮道:“佛光寺有大師在,南岳之地佛光普照,大師普世渡人,讓山下百姓能夠在亂世之中有所依靠,實在是功德無量,小子也是跟著沾光了。”
“郎君說的是,亂世之中最苦的還是蕓蕓眾生。老衲雖是出家之人,但卻也不能看著蒼生離亂而坐視不理。只是老衲德薄力微,雖竭盡全力但是對于整個天下來說卻也只是杯水車薪,徒勞無奈啊。”慧心禪師面對薛洋的夸贊面露苦笑道:“今日得見郎君,也是有一事相求,老衲雖然看不清郎君面相,但是有時候看不清說不定是上天在為你掩飾真容也未可知啊。”他這一句話算是將薛洋徹底點醒,這老和尚果然厲害,直接將自己這種面相往帝王將相上套?但是這種話就算是亂世之中,皇權旁落也實在是大逆不道之言,甚至薛洋這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靈魂都忍不住戰栗了一下,旁邊的陳瀟瀟更是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臂。
“郎君莫非以為老衲所言有誤?”慧心禪師搖搖頭道:“小郎君不必擔心,老衲并沒有別的意思,郎君有悲天憫人之心,又有救助百姓之愿,當為蒼生計,竭盡全力才好啊。”
薛洋深吸一口氣之后肅然道:“大師所言甚是,是薛洋著相了。亂世之中我輩心憂天下者自當以天下為己任,薛洋雖然年幼,但是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即使大師不說,薛洋也會為天下蒼生在這亂世之中趟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