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有意,老衲深感欣慰。深山枯坐之人,老衲也無法為郎君此言壯行,但我佛光寺這些年薄有田產,算得上有些積蓄。來日如果郎君需要可以全部贈送,為郎君之行盡力。”慧心禪師起身笑道:“老衲四年前在寺中枯坐之時于暴風雨之中偶然見一隱約流光劃過長空,知道自己有一樁俗念緣起,今日算得上了結了。”他說完之后薛洋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四年前?那不就是自己后世靈魂來到這一世的時間嗎?這大和尚真是在等自己的?薛洋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快速閃過,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慧心禪師已經離去了。
“薛洋,你怎么啦?”薛洋呆呆的神情讓陳瀟瀟有些擔心,對于剛才慧心禪師的話她只是開始的時候驚詫了一下,隨后就不愿多想了。經歷了之前的那些事,她就有些不愿意想這些事情,有意無意的都是看著薛洋,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依靠。
“沒事,瀟瀟,你覺不覺得慧心禪師知道的太多了?”薛洋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感覺到有些后悔,但是陳瀟瀟卻白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自己剛才也說大師身兼佛道兩家之所長,知道的多難道奇怪嗎?倒是你,你說你才在我家讀書半年多怎么懂這么多道理?讓大師都對你另眼相看,不過大師剛才最后說的話是何意?托付衣缽嗎?不像啊,那為何說要將佛光寺的積蓄全部贈送給你,還說隨時可以來支取。”
“他的確是在托付衣缽。”薛洋也無心品茶了,牽著陳瀟瀟的素手在青龍澗的瀑布旁邊一邊漫步一邊嘆息道:“他托付的不是佛光寺,而是天下蒼生啊。”薛洋這句話讓陳瀟瀟嚇得不說話了。但是薛洋卻忽然對這位慧心禪師的過往有些好奇,不僅僅是因為對方若有若無的點出自己的身份之謎,更因為對方言談舉止中透露著那種憂國憂民的情懷比起自己這樣的后世來客還要更加深切。昔年的這位佛門高僧到底經歷過什么呢?只怕未必如他所言是學過相面之術那么簡單吧?不過此時再想這些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對方不論提不提,自己都會走上這條路的,不論是誰來到這個時代,只怕都不忍見到中原大地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的慘烈景象發生吧?
“瀟瀟啊,你讓陳燁回頭去通知一下安叔,讓他來一趟佛光寺吧,我們暫時不回霍州了。”薛洋將心中的念頭都壓下之后轉頭笑道:“以后只怕沒這么好的興致還能在這里游山玩水了,今日正好碰上了,也好,咱們去游游這南岳奇峰古洞如何?”
“不回霍州了?”陳瀟瀟皺了皺眉頭,想了想之后道:“你的意思是讓家族抽調部分人手放在這舒州西面的三個縣城是嗎?”
薛洋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陳瀟瀟,忍不住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笑道:“看樣子我們的陳大娘子思考問題很深奧啊,這么快就追上慧心禪師了?”
“怎么?是不是覺得自己最近本事見長,就不把我這個師父放在眼里啦?”薛洋那滿含笑意的話語讓陳瀟瀟跺了跺腳,隨即雙手叉著小蠻腰嬌斥道:“今天師父就讓你見識見識,你這個徒弟到底能不能超過我這師父。”
兩人隨即在這青龍澗附近嬉戲打鬧,笑語歡樂聲讓匆匆前來匯報的陳燁和陸翊兩人都被感染了,腳下的步伐也隨之快捷起來。